这对于高盛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钱七心中清楚,这布条是谁扯下来的,谁就会承担高盛的怒火。但是想起季海在旁边高烧不退,性命堪忧,想起季海这几天每天都对自己笑着,叫自己七哥,还是不忍心将实话说出来。

    如果高盛知道是季海自己做的,很大可能就是不再管季海的死活。宫中的人命贱如草芥,如此,季海必死无疑。

    而如果自己认了,就一定会有处罚,但是看在自己跟了他一段时间的情分上,再怎么样,高盛也不会将自己处死的。

    钱七咬了咬牙,跪下来说道:“高爷爷,是我看见季海发烧了,一时心急,想看看他伤口的情况,手重了点。”

    高盛眼睛轻轻瞥了钱七一样,对钱七的说辞不置可否,只是将布条拿起来细看。钱七看高盛如此,心又提起来了,但是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跪在地上,等待高盛的发落。

    高盛看完,没有说对钱七的话信还是不信,只说道:“你将孙六唤来,自己去外面跪着。”

    钱七心中忐忑,不知道高盛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说辞,不过不管高盛相信不相信,自己这一顿罚,是少不了的。

    如果高盛相信了,自己就是做事不谨慎,自然该罚。

    如果高盛不相信,那么自己就是有了私心,敢欺骗高盛,自然更应该惩罚,而且是重罚。

    如今只是让自己去外面跪着,已经算是轻罚了,钱七轻轻呼出一口气,定下心来。高盛应该是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高盛虽然严厉,但是并不是刻薄恶毒之人。如果季海没有将布条扯下来,而是意外发烧,高盛应该不会不管。希望高盛能看在季海可怜的份上,救季海一命。

    钱七应了一声是,多余的什么都没有说,到外面将孙六叫了过来,然后自己自觉去跪在太阳底下。

    高盛看钱七跪在太阳底下,不由从鼻子中冷哼了一声。这孩子,他的脾气秉性自己是深知的,哪里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说到底,还是心善,为了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就将自己置于险地。

    不过,在皇宫中,最容不得的,就是心善了。没有智谋,只有善良,迟早将自己拖入是非之地。

    皇宫中处处都是危局,净身房虽然不在宫内,却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躲不开宫中的是是非非。

    看来自己这里,是留不得钱七了。在这最后时刻,自己还是教他最后一课吧。这惩罚是必须的,如此,以后他再发善心的时候,也会好好掂量掂量。

    高盛想着,往自己屋中走去,抓了一副退烧药,交给孙六,让孙六熬好,喂季海喝下。然后将季海的伤处清洗处理过,重新包扎起来。

    而钱七,在外面太阳地跪了一个时辰,才被孙六叫了起来,说是高盛让他可以起来了。

    钱七从地上站了起来,打了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还是孙六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在地上。

    孙六扶着钱七,在钱七耳边悄声问道:“你可是为了蚕室中的小子惹了高爷爷不快?你对他太好了,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