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非也记不清了,华国的第一代政治家貌似有类似的表述,但她暂时想不起来,只能这么模模糊糊地形容。

    “实践出真知,政治也好,社会也罢,乃至全人类,我不希望看到普通人轻易地死去,但欧洲联盟,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在搞宗教集会,宁愿听信流言蜚语,将财产交给虚无缥缈的神,也不愿意拿出一点来分给穷人。”

    甄非伸手,将手掌心里的水果饼干给常昭看,饼干像是地球产物,它上面有薄薄的米纸做包装。

    “你看,这个饼干是华国产的,中间的果酱有草莓蓝莓和覆盆子,还有一些是蔬菜味的。”

    常昭不明所以,喘着粗气问:“所以呢?”跟他说饼干做什么?

    甄非将饼干放下,笑了,“所以呢?华国的国土面积并不大,可是却让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生活富裕,这种在欧洲贵价的水果饼干,在华国是很便宜的,人人都能吃到。可瑞士类似的水果饼干,还会搞限售,价高者得。因为华国产量大,所以明明是珍贵的食物,也不值钱。可为什么产量大呢?因为有一帮科研工作者致力于农田,不断研究品种。”

    她忍不住笑,并非是嘲笑,只是一种不理解的无奈:“常昭,共产国际的理想确实很美好,你们也很勇敢,但是,没有脚踏实地。你们太依赖网络了,网络是虚拟世界,会忽略很多现实事情,比如欧洲的宗教聚会,你们的政治就没有深入到他们。”

    甄非渐渐变得严肃,说话的语气也越发重:“没错,我是想救普通人,但我不是教堂里的圣母,也不是佛经里的菩萨,没有救度所有人的宏愿,我的标准一直是,救值得的人。而导致欧洲被传染的,最终是他们自己。”

    虚拟的鸟儿从空中飞落,落在了常昭的肩膀上,高大的他穿着松枝绿的军装,确实很像一棵大树。

    但是可靠吗?

    这就是个未知数了。

    也不知道常昭听进去了没,甄非没动,等他平复了几分钟,又听到常昭继续问:“你有办法吗?”

    甄非挑眉,“没有,我的选择,就是最优解,如果你想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那就闭上眼,不要看,也不要听。”

    常昭笑了,“哈,这就是你的回答,很好,很好——”

    闭上眼就能无视数十万的人死亡吗?每一条命,都在努力地活下去啊!

    “你口中的普通人,到底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眼里,能救的一定要救。”

    说着,常昭又想到一件事:“我为什么能进入航图舰,难道我没有被感染吗?”

    他仿佛找到了希望,眸子里的光能烫人:“我在灾区受过伤,要寄生,我也是头一个,你为什么敢放我进航图舰!”

    常昭似乎笃定了什么,但甄非摇摇头:“很可惜,你错了,你只是没有被感染,孢子不是傻瓜,是有智慧的生命,一只肥猪和一只老虎摆在你眼前,你选择吃谁?常昭,你原本不是这么粗心的人。”

    常昭走了,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航图舰。

    甄非回到指挥中心,大家都跟没事儿人一样,各干各的,陈斯平也没有好奇,但甄非知道,他们心里都挺关心常昭的,要不然也不会半夜偷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