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真野东双手搭在栏杆上垫着下巴,眼睛看着远飞的海鸟,“一点都没有吗?”

    “啊。”

    “即使死掉也不后悔?”

    “……代替殉职的警官后悔,是对他们信念的侮辱。”

    降谷零,干脆利落的回答了。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有点羡慕啊。”真野东喃喃。

    “……”

    落在他头顶的手并没有离开,相反,降谷零垂眸,在真野东的头顶落下一吻。

    这轻微的触感本来很难被发现,真野东却嘀嘀咕咕地说:“你在亲一只背叛了理想的糟糕小狗。”他的语气听起来几乎是在埋怨,“这样也没关系吗?它已经无法继续拯救世界了。”

    ……埋怨谁?

    同样得不到鲜花和掌声,警官至少坚信自己的付出是有意义的,这位流浪的救世主呢……一旦觉得没意义,觉得不值得,那就完蛋了。

    因为除了意义,除了自己觉得值得以外,一无所有。

    真野东看着海面,眼睛有些无神。

    他在心里以一种戏剧化的语气念着:

    【奖励给我亲友的笑脸吧,虽然世界结束就会连同故事结局一起抛诸脑后;奖励给我力量吧,虽然它让我与一开始作为人类的我渐行渐远;奖励给我一个爱我的世界吧,虽然……它稍微有点假。

    我也会攥在手心,没日没夜的祈祷。

    直到连这份礼物也变成压力的来源。】

    这只是人为的把好东西抹上暗色罢了。

    这种压在内部、无法形容,说不出来,却又确实存在的混乱感觉,好好睡一觉就可以减轻,但只要稍稍回忆就会卷土重来。

    这样不干脆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恨不得找个高处跳下去,才能完全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