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慈这才发现他把吊针扯掉了,一抹红豆似的血珠滚落下来,被陆北袭收回手接住了。

    他蹙了蹙眉:“你怎么……”会有两个针孔?

    陆北袭随手扯了张纸按掉了自己手上的血迹,转身去拿放在门口备用车上的酒精棉,却是先给祁慈处理起伤口来。

    方才吊针被挂掉了,正好划过祁慈的手背,白净得能看见条条血管的手背上,断断续续浸出血珠来。

    陆北袭拿着酒精棉,一时间有些犹豫。

    “你先把你处理好,我没事。”

    陆北袭摇摇头:“我没事,那个针头上有我的血,可能会交叉感染。”

    祁慈忽然笑了一声:“你的血又不脏。”他伸出手递过去,“谢谢。”

    分明只是针尖儿划出来的,细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被陆北袭拿在手里,神色比拆弹还紧张,小心翼翼地消毒,剪下来纱布叠好,再规整地用医用胶布贴上。

    战场上受伤从来都是以实用为主,防止细菌感染和减缓血流,几圈纱布裹起来再用力打个结习惯了的陆中将,倒是头一遭这般绣花儿似的用纱布。

    “你吊针掉了,我去找护士过来。”祁慈有些不适应,想出去透透气,这里的空气太过沉闷暧昧了。

    陆北袭却摇了摇头:“还有会议,马上开始了,等开完再输。”

    祁慈拿他无法,将输液管停掉,戴上静音耳机翻阅起器来。

    这回他没睡着了。

    好在会议不长,但剩下的液体输完,已经错过了饭点。

    两个人随意在街边解决了饥饿感,就推着购物车进了超市。

    嗯,陆将军在街边吃垃圾食品的画面还是挺美的。

    莫名其妙的,又让祁慈想起来这家伙去军校之前的模样。

    两个人高中时候是同学,和所有的中学生一样,喜欢吃便宜又咸得要命的垃圾小吃,体育课总是趁着外出跑步偷偷溜去操场旁边的小摊,倒不是饿,也并不好吃,就是享受这种感觉。

    成年后再路过学校周边,吃起那些味道,总觉得不如餐厅酒店的好,可每次吃都会感慨,好想再回到学生时期。

    人这一生没有倒放,过去就过去了,等哪天发现时间跑得抓不住的时候,除了惋惜与难过,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