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没睡呀,吓我一跳,起来喝酒?”杨难当往外躲了躲,不满的瞪着赵朗。

    可赵朗空洞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反应,呼噜声再次响起。

    “这猪……”杨难当挺身坐起来,拨亮灯捻儿,把赵朗再次踹进炕里,然后翻身从枕头下面拿出个小本子,抽出铅笔,勾勾画画,嘴里还在念叨,“加上今天的,共欠光头……七十八块钱。”

    一会儿,合起小本子塞回枕头下面,顺手抄起旁边不知翻了多少遍的书,没看两页又放了回去,拿起炕头的收音机调试起来。

    随着杨难当的手一点点的扭动,收音机终于传出吱吱啦啦的电流声,现在虽是半夜,但在山区也只这个时候才会有点微弱信号,就在杨难当认为今夜不会再听到什么的时候,收音机里终于传来毫无感情的男性播音员声音。

    “容平市午夜新闻,今晚九点左右,在怀县林场附近又发现一具男性干尸,这是本市入夏以来的第五起干尸事件,具体原因官方依然没有公布,我在这里提醒广大市民,尤其单身男性,夜晚不要轻易出门,有知情者请拨打电话……”接着又是一阵电流声后,收音机再无任何声音。

    “专吸男人,难道是狐狸精?”杨难当关了收音机,扔在一边,拿出小本子记上。

    “这到底什么世界呀?”

    这并不是杨难当原来的世界,自从十八年前他带着一个没用的【无赖系统】穿越到一个婴儿身上后,就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的。

    席卷全球的瘟疫就不说了,哪儿个世界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那玩意儿,每天头疼脑热更是家常便饭,可他是无神论者,新闻总是一本正经报道一些灵异事件,那些会动的干尸,行走的骷髅什么的是怎么回事儿?

    前天还报道,说县里出现一只顶着狗头的人形怪物被特殊部门当场击毙,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没有人告诉。

    唉,听着就渗的慌。

    也有人说,大山之中有着不少潜心修炼的高人,但他从没亲眼见过。

    杨难当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样,甚至连这世界的传说都所知甚少,所以总让他哥买一些故事书给他看,遇到疑惑的只能记在本子上,存放在脑子里,留日后分辨。

    当然,逍遥世间的仙,普渡众生的佛,或者高居九天的神,霍乱人间的魔,杨难当也只听说没见过,不过听到最多的还是隐藏于黑暗的鬼怪,那些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形态。

    “还是村里好,虽然苦点,但至少没有那些东西,人们也都还善良。”杨难当长叹口气,反手把腰间的桃木弹弓抽出来,拾起一块抹布,擦拭起来。

    他从小就喜欢弹弓,所以他哥杨玄外出打工第一年回来,就给他带回这把桃木弹弓,而且每次回来还会买许多的玻璃弹珠,想起哥哥,杨难当是又愤怒又温暖。

    这具身体的娘据说是生他时,死于难产,所以他爹杨盛,总会因为一点小事玩命揍他,可无论什么事却从来不打他哥,这点让他很愤怒。

    凡事都有例外,杨盛喝醉之后,就不会打他。

    以前家里穷,连最差的勾兑酒都买不起,杨玄就去他便宜二叔家偷酒给他爹喝,这才让杨难当少挨了不少揍,也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感到些许温暖。

    可本质低调的他总被【系统】逼着耍无赖,惹下的祸也都是杨玄在帮他做收尾工作,为他打架,尽管如此,他无赖的名头还是闯了出来,这个世上他朋友不多,炕上的赵朗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