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皇慢慢踱到窗前,望着花园中盛开的七色繁花出神,他俊朗的脸庞露出淡淡的忧色,刚才触摸媚儿的手臂时,他感到一股冰凉的寒意直透心窝,而流转在她身上的那股戾气,比起三个月前,明显强悍了很多,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心生懊悔,上次在金陵遗址上,为何不能早点找到她,以致令她陷身在那个诡异的怨念空间内,她在那个空间内,一定是经历了什么,那扇不停地开开合合的莲花影壁,内蕴着令他颤栗的怨念,他还以为将它毁去了就不会影响到媚儿,可现在看來,自己的这个想法忒是天真了。

    毁去影壁,只会消除掉依附在那片土地上的冲天怨气,怨念洗尽,那片土地日后就会和天域的其他区域一样,缓慢正常地向前进化着,最后完完全全融入天域的版图内。

    无形中,他暗中助了天帝一臂之力,这也沒什么,那片土地是媚儿的故土,不让它重生在天地间,这个执着的姑娘肯定会一生忧郁,那自己费点精力换來她日后的舒心开怀,这倒是一件好事儿。

    可她儿身上的戾气从何而來?这股奇怪的戾气日益加重着,并不因那个怨念空间的崩塌而消失。

    天帝在天上出现一团泪滴般的火光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雷霆之威去击毁它,而现在,媚儿的手臂上,赫然印着这个泪滴印记。

    “冥皇对这位姑娘情深如斯,我很是佩服,这样吧,只要把她身上那柄剑留下來,冥皇可以马上带这位姑娘离去。”

    “她身上并沒有剑。”

    “这把剑关系重大,先父曾殷殷叮嘱过,务必寻获并将它毁去,这位姑娘应该就是执剑之人,我并不想伤害她,但这把剑,务必要留下。请冥皇体谅则个。”

    冥皇眼眸内闪动着疑惑的光芒,莫非,当日天帝口中的那柄剑,就是媚儿手臂上的这滴泪印吗?

    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为何令天域的主子如此忌惮,一定要毁之而后快?

    冥皇放在窗台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看來这剑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让它留在媚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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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皇拖着媚儿的手走出青鸾暖阁,笑道:“东南西北,你想往哪个方向去?”

    媚儿抿嘴一笑,道:“你是主人,我听你的。”

    冥皇眼眸如晨星,濯濯生辉,道:“媚儿,你也是主人。”

    媚儿俏脸一红,抬眸望着前方漂浮着的雾霭,心中一动,道:“那我先到西方,可好?”

    冥皇嘴角微微翘起,伸手抚抚她鬓边的碎发,道:“好,就从西方开始。”

    两人出了宫,踏入涌动的云雾中,媚儿回头望着若隐若现的宫阙,心内隐隐不安:“明琛,你带我出去游玩,岂不耽误了处理政事的时间?”

    冥皇伸手拨开身边的云团,笑着回道:“过往我也经常外出,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很多事不是待在宫里就可以办好的,多到外面走动走动可更好掌控下界的运行规律。”

    媚儿似懂非懂,她皱着眉看着身边浓厚的白雾,道:“幽冥地域终日缠绕着这些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