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临坐在客栈的大堂里,一边悠哉地吃着点心,一边还给自己父亲点了几个合口味的菜,等到他吃饱喝足,打包了几份点心带回去,并掏出昨天跟祁可谈妥的协议草稿,父子两个对桌而坐逐条讨论。

    柏元逸惊讶儿子好大的胆子,敢许诺给出这么多土地,三十年独家经营权更是有点扯蛋,但想想凉水镇那边一片荒芜,最初的建设只有依赖自己的军户,而军户当中现在冒出头来有胆识有财力的就是祁可,让她冲在前头并且切实得到了好处的话,后面才能吸引更多商人进来。

    “你俩怎么就这么凑巧地分到同一块地方。”柏大将军实在不想多想,想一次就心塞一次。

    “不知道,民转军的军户都是抽签后插花安排的,我那会儿连我自己会被分去哪里都心里没底,根本没过问军户安置的事。”柏擎同样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事情就有这么巧。

    “你给祁可的太多了,小心招致非议。”柏大将军重点在于担心两个年轻人风评被害,“你也就算了,好歹是个男的,上面还有父祖撑腰,最多被人说几句少年风流,祁可一个姑娘家若是坏了名声将来就不好嫁人了。”

    “我敢给,她敢要,非议就非议好了,等她挣出钱来什么非议都会消失,她根本不在乎这点非议。”

    “诶,怎么能这么说?!”

    “真的,爹,那是祁可,不是一般姑娘,她几次从必死境地逃生出来,把生父继母打成重残,毁掉了生身家庭,蹲过衙门大牢,跟县里富户打过名誉官司。这桩桩件件,别说祁可她一个姑娘了,就算是我这样的男人也要觉得天塌了,可她却活蹦乱跳日子越过越好,外人不痛不痒的几句风评而已,爹真以为她会在乎?这里是东临县,我是驻守本县千户,有我撑腰,我看谁敢动她。”

    柏大将军一时沉默,他也知道,祁可这样的经历,换到谁身上都得性情大变,压根不能把她比照同龄姑娘那样对待。

    “我们柏家军在苦寒之地太久了,完全不知道正常经营一支军队应该怎么做,祁可是我手下唯一的人才,眼下我必然是向着她,除非有别的能人能把她挤下去。”

    “你这话说的,好像祁可就懂经营一支军队似的。”

    “可她懂得怎样种地和养殖啊,退一万步,就算她日后工场没经营起来搞砸了,她种地的技艺又不会丢,谁会嫌粮食多啊?”

    “你这是拿几千亩土地给她玩啊?能不能成,你俩心里都没底啊?”

    “土地白白放在那里也是放着,她要建工场就让她建,日后就算失败了,凭着现成的工场也能卖几两银子,接手的人修整一番就能继续用,说不定后来的人反而把工场经营得有声有色呢。”

    “嗯,也对,做好各种对策随机应变总是没错的,既然现在只有祁可一人可用,那就先用着,看情况随时调整。”柏元逸推开手边的纸,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素春卷,酥脆的春卷在唇啮间发出一声好听清脆的咔嚓声,“三十年时间太长,祁可不可能一人独揽所有生意,只要消息传出,肯定会有别的商人跟进,人一多,什么乱七八糟污浊不堪的事都会有,你可要看好你的地盘,别搞出事来。”

    “知道。”

    “趁着天没黑,你再去跟她谈谈,你俩若是都没有其他补充了,就正式誊抄出来签字画押,我做见证。”

    “是,谢谢爹!”惊喜来得太突然,柏擎猛地立正站好,抓起桌上的纸飞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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