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嘴上没个把门的,继续道:“又是将门虎女,陛下大约专好喝烈酒。”

    周敬端神色古怪地哼一声,只字不言。

    景王:“这坛烈酒,姓林,林太尉的那个林。”

    周敬端神色一冷。

    景王见他的反应,倒像意料之中:“林太尉可是许驸马的好妹夫,若无驸马爷提携,他也没有今天,竟肯自降辈分,把小妹妹嫁给皇帝,这不等于把永明他俩降成咱的远侄了吗,我可当不起。”

    桓王默了。

    景王:“关系够乱的。你们下扬州之后,陛下派我查许家的事,又引出来个有意思的姻亲。”

    自打瞧见皇帝亲笔画像之后,周敬端自认为,全天下再不会有任何事可以令他震惊了。

    景王:“赵达,就扬州被炸成肉串的那位,早年娶了林太尉的二妹妹,很早以前就病逝了,这事儿被瞒得很严,不过,我还是查出来了。”

    一桩桩事在桓王的心里紧密地连接起来,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笼罩京城,乃至全天下的一张大网,或许正牢牢地攥在某些图谋不轨的人手中。

    想到这里,他后背突然冒出一层冷汗。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多想,此刻边关稳定,是真的稳定吗。

    那帮人到底想要什么。

    景王适时开口,将他从心悸里拉了出来:“慌什么,这么大的事临到头上,陛下还没跳脚,就证明他心里有底。”

    除却桓王外,天下间最了解皇帝的,就是景王了。天家子弟,不知己知彼,如何保住性命。

    “我还听说一事儿。”景王换上一副促狭笑容:“那个继后,与你家王妃差不多大。当初你定亲之前,京里四处设有赌局,被押宝押得最多的,正是这位与你家世最相当、才貌最相配的林姑娘。”

    周敬端听得脸都黑了:“胡闹,若是非要旗鼓相当的婚姻,我何不把你娶了算了。我定亲的时候,契丹人都要打到家门口了,京里人还这么闲?这赌局肯定有你的手笔在。”

    王家也并非低门小户,祖上有太师;祖父告老前是二品参知政事;王老爷子如今也是翰林学士;家里几个兄弟有文有武,皆是国之栋梁。以王明珠的条件,进宫做皇后也配。

    他在心里为王妃不平了一阵,越看景王越不顺眼,赶忙丢下一句:“你要是真闲不如把茅房刷了。”就一溜烟跑了。

    景王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笑意不减:“这下有意思多了。”

    桓王悄悄潜入卧房内,见王明珠呼吸均匀,依旧没有醒的征兆,遂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