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滑?去哪儿滑?”一一场雪仗打完,我们的玩性也被彻底唤醒,不约而同地看向陈嘉木。

    陈嘉木眼珠子一转,“跟我来吧。”

    我们跟着他来到学校后面的一条斜坡上,落了雪的斜坡一片洁白,向下呈45度倾斜,俨然一条天然滑雪板。

    陈嘉木从附近的废墟里找来一块旧木板,往雪坡上一放。我们轮流坐在木板上,手握两根树枝往后一撑,脚下略微打滑,木板便顺着雪滑溜下去,呼啦啦一直滑出斜坡好几米远。

    唯一不足的是,滑下去以后又得费老半天的劲儿把木板再拎回到原位,来回往返多次以后,我们几个人出了一身汗,并排躺在空白的雪地里张开嘴让雪花落在舌头上。

    过了一会儿,招娣和敏敏相继回家了,只剩下我和陈嘉木两个人。

    “还要玩吗?”他从雪地里站起来,抱着木板。

    “嗯!”我点头,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玩耍的好机会。

    陈嘉木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我跟上他。我双手撑着雪地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抬头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湿润的空气瞬间灌满胸腔,却意外地让人感到舒服。

    我跟着他走上斜坡,他不知道又从哪里找出一个黑色的废弃轮胎,变戏法一般安置在雪地上,冲我神秘地笑笑:“请坐!”

    “哪来的轮胎呀?结实吗?”我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对着轮胎坐下去。

    轮胎很大,我一个人坐上去也只占了小半边的位置。

    就在我努力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坐姿时,我旁边空出来的位置突然被填满,陈嘉木一声不吭地挨着我坐下来,眼睛盯着别处轻声说:“抓紧了。”

    “哦。”我抓紧了轮胎的一侧。

    “准备好了没?”他问。

    “好了。”我微微吐出一口白气。

    他抓紧轮胎的另一侧,数着:“3,2,1……”

    我只觉得倏地一下,整个人就飞离地面,雪花密密麻麻扑在眼前,挡住了我的视线,没等我回过神来,轮胎已经戛然而止。

    鹅毛般的雪花从天而降,梦幻得就像是童话中的场景,我们两个小孩子坐在轮胎上,头发上、衣服上都落满了雪花,像两个小老人。

    “怎么样?好玩吧。”陈嘉木拍了拍手站起来。

    我愣住几秒,弱弱地答:“我,我刚刚脚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