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敏第二次打发了人来传时,他好不容易脱身,便也往东园去了。

    他到时,南宫昊正坐在亭子上,几个丫鬟围着他,手边堆了许多开得正好的迎春花枝条,他难得有耐心的在编花环。

    楚菱和慕轻烟两个人在小桥上说笑,一个紫衣,一个粉衣,在嫩黄丛中越发趁得娇艳无匹,赏心悦目至极。

    迎春开得好,前厅喝酒的人不时有往东园来赏花的。慕轻烟和楚菱不愿在此逗留,又折了些花枝拿着,说要回去给老太太们瞧个新鲜,便迤逦着往回走。

    刚过月亮门,有小丫头跑上来说老太太让二少爷回去,便一同都回来了。

    几个人进了画堂,见南宫盈月和老太太面色皆不十分好看,不由得都收起了笑容,垂手立在一旁不说话。

    南宫盈月瞧着几人神色,心中便有了数。她也来不及追究那生事之人,便哄着慕轻烟和楚菱道:“刚刚煮了莲子汤,胤儿你随烟丫头和菱丫头去花厅上喝一些罢。”

    三人自知这是有事要问南宫昊,便都出来站在廊下。

    一会功夫,只见南宫昊一脸气急败坏的出来,甩着袖子谁叫也不理,怒气冲冲的走了。

    “胤儿你进来!”南宫盈月隔着窗唤了南宫胤进去。

    南宫胤一向斯文有礼,从容不迫,只是这等从容只保留到进了画堂。两个老夫人面色凝重,他到了嘴边的问话生生咽了下去,垂手立在堂上。

    南宫盈月将太医的话原原本本的他说了一回,南宫胤顿时愣在当地,一句话也不能说,脸如白纸,半分血色亦无。

    南宫盈月瞧他神色,不用问也知道是他做的孽,此时几位小姐还都在,也不好骂他,只得撵了他出去。

    南宫盈月主张给一碗汤药,神鬼无知的打了去,再送了邓敏离府,总之不能留。她深解慕征护短的脾气,捧在手心里的孙女还未过门,这边的表小姐先行有了身孕,怕是婚事生变。

    老太太不肯,怎么说也是南宫家的子嗣。哪一家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入了他南宫家的门自是他南宫家的人。南宫家是姓南宫的说了算,他慕征能如何?

    慕轻烟不愿在窗外听声,便拉着楚菱随众人归在西厢花厅处。绿杨给她二人各自端了一碗莲子汤,抱在手里暖暖的,聊解春寒。

    南宫胤神思不属的出来,站在廊下四处看了一回,神情怔愣。

    慕轻烟放下手里的莲子汤,向他走了过去。还未等她走到他眼前,他竟低着头呆呆的往院外去了,就连慕轻烟叫他也没理会。

    下午,仍有人来送寿礼,多半是早不知道消息,后来又听到的。

    午时撤宴,未时又开,仍摆在瑶月苑里,请的是亲厚的各家夫人太太,多半是碍着午宴时所请之人身份尊贵而避着没来的。

    楚菱喝了些酒,觉得闷热,自己往院子里去散散,刚走到墙角梅树下,听着厢房里透出隐隐的说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