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尽去的姒癸,连忙起身阻止:“母亲不可。”

    风鸢不解问道:“癸儿为何要阻拦为娘?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姒癸苦笑:“此时房徳估计已被灭口,线索断了,母亲从何查起?”

    “再者,敢在宫中暗害皇子者,心计实力皆非一般,母亲大张旗鼓追查,容易授人以柄,引来反噬。”

    风鸢笑着宽慰道:“癸儿不用担心,娘在后宫厮混多年,也不是没有盟友,等闲之辈未必放在眼里,哪怕遇到厉害人物,亦有应对之法。”

    姒癸一阵无语,他知道母亲所谓的盟友和应对之法,指的是当今皇后涂山琴。

    可偏偏暗中指使房徳推他下水害他性命的人,就是皇后啊。

    请贼抓贼,没抓到也就算了,真要发现了,还不得引来祸端?

    然而这些话他没办法述诸于口,先不说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凭什么笃定幕后指使是皇后。

    就算母亲相信自己,可还有个被母亲倚为心腹、却早已被皇后收买的内奸风月。

    万一母亲和风月谈及此事,不是一下就露馅了吗?

    难道自己还得告诉母亲风月是内奸?

    无凭无据,他如何说服母亲,一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从东疆陪嫁到万里之外的心腹侍女,居然是出卖她的内奸?

    吐露真相?告诉母亲自己死过一次,从五十年后重生而来?

    别逗了,就刚才母亲的表现,一定会认为他被龙鱼伤了脑子,满嘴胡言乱语。

    思来想去,姒癸一时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说服风鸢,于是他打算不讲理。

    只见姒癸露出悲愤的表情:“母亲一定要追查下去吗?孩儿实力低微,万一幕后黑手狗急跳墙,不惜鱼死网破也要杀死孩儿怎么办?难道母亲忍心看到孩儿惨死吗?”

    风鸢果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略有不甘道:“难道只能忍气吞声,放过他们不成?”

    姒癸眼见有效,趁机说道:“当然不是,母亲虽然不去大张旗鼓追查幕后黑手,但可以将此事闹大,最好闹得沸沸扬扬,宫内外皆知。”

    风鸢一时未想通其中关节,有些不解问道:“有何区别?”

    姒癸神情笃定道:“天差地别,举个栗子,前者宛如深入虎穴与虎相搏,若寻到恶虎,便是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