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瞥了衙役一眼,低吼道:“把刘卿带走。”

    刘卿闻言一瞪眼:“沈大人凭什么抓人?你可知我爹——”

    不等他把话说完,沈逸看看迟疑的衙役,沉声道:“是绑他还是绑你?”

    衙役一惊,悄声对刘卿道了句“得罪~”便使出逮人的本领来,一个反手,将刘卿倒扣起来。刘卿一边挣扎一边恼道:“你一个小小知县凭什么抓本公子?给我放开!”

    沈逸起身要走,一旁看热闹的安锦拍着手道:“逮得好!多谢沈大人!沈大人最厉害了!”

    刘卿这才注意到刚从树后窜出来的安锦。安锦怎么会在这儿?她不该是乖乖在家准备嫁衣吗?他凝眉看着未婚妻,一边觉得甚是窘迫,一边觉得哪里不对。

    这边,沈逸一行人刚要带着刘卿往县衙返,忽而听着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哟,这不是刘公子吗?怎么在我家门口犯事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府门口,一个一身青衫、模样清秀的少年正瞪着大眼睛、好奇地往这边望呢。

    见着少年,沈逸眸子一滞——少年正是张秀才的弟弟张甫,年方十二,每日里去私塾里上课,这是才回来了。张甫曾随哥哥一起去过沈逸家,见是沈逸,少年立马小跑过来:“沈大人,您怎么来了?刘公子在这儿犯了什么事了?”

    沈逸喉咙滚动,想开口,又终是开不了口,他对张甫摇摇头:“没什么——”

    张甫看了看刘卿身后的轿子,好奇地问道:“轿子里是何人啊?”

    沈逸没回话,给了衙役一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走。刘卿却是扬了头,高声道:“是你嫂子!”

    张甫一惊:“嫂子怎么在这儿?”

    沈逸担心张家难看,带着头大步向前走,无奈刘卿扯着嗓子喊道:“是你嫂子李氏勾引的我!”

    轿子里,李氏自知颜面全无,早哭得死去活来。听刘卿如是说,李氏恨不能一刀把他杀了,再与之同归于尽。李氏疯了一般冲出轿子来,跑到刘卿跟前一边大哭一边撕扯道:“刘卿你这个该天杀的!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你再说是谁勾引的谁?”言讫哭得呼天抢地。

    刘卿扬着脖子,看了一眼安锦与沈逸,接着喊道:“你这个贱人,说要请我吃茶,结果给我下了春药,如今还在这儿装什么纯情!你家夫君才走了半月,你就这么耐不住了,就是不跟我,也会跟别的汉子!”

    周围早已围上来一众看热闹的,张甫虽然年纪小,但看着自家嫂子这衣衫不整的样子,再听着二人的话,也就都明白了。少年郎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攥起拳头,猛地朝刘卿一砸,刘卿手被反绑着,又动弹不得,只得不住地唾骂。

    安锦饶是再等着看刘卿热闹,见着这场面,也是觉得有些过了。她悄悄走上前抻了抻沈逸的衣角,“沈大人,要么咱们回县衙吧?”

    此时人声嘈杂,沈逸也未注意到安锦这个动作,只是缄默不语。

    而另一边,刘卿却注意到了——眼见着自己的未婚妻去抻沈逸的衣角,再看着沈逸对自己蹲点儿抓奸,横眉冷对,刘卿忽而脑补了一个画面:沈逸看上自己的未婚妻安锦,故意抓自己把柄,再娶了安锦。想到这儿,刘卿看沈逸的眼神多了几分阴骘。毕竟,在他心里陆安锦一向刁蛮任性、无半点城府,是查不到自己所作所为的。

    沈逸顿了片刻,长舒一口气道:“一起带走。”本来他怕李氏一个女人当众被抓不好看,想着日后再审,可现在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