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之前一直嘴里念叨的“光耀门楣”如今是被落到了实处,他们家从府门到地砖都换了新的,倒是有那么点奢靡的意思了。

    “你还有脸回来!”柳父一张嘴,依旧是没好话,但听得出来怨气已经没那么大了,至少不再孽种孽种的叫了,也不知道是怕得罪李堰,还是那天被程远批评教育后思想觉悟有了提高。

    柳夫人心情可就大不一样了,拉着儿子一脸慈爱,时不时还总想伸手摸摸柳临溪的肚子。柳父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嘟囔道:“他从西北回来加起来也就半个月,这孩子若是能给你摸到,那可就来路不明了。”

    “你这张嘴就没个把门儿的,姑爷那是什么人,若溪儿给他戴了绿帽子,咱们全家的脑袋还能摆在脖子上头?”柳夫人责备道。

    柳老爷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噤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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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柳临溪确实从他话里话外听出了不少门道。

    “爹,娘,你们素知孩儿为人,不会也觉得这孩子来路不明吧?”柳临溪摸着肚子问道。

    “谁知道你的为人?老子可没想到你会跟个男人生孩子。”柳父不悦的道。

    柳母瞪了他一眼,朝柳临溪道:“为娘自然是信你,你别把你爹的话放在心上。实在是这两日外头的风言风语太多了,那戏园子演的话本,天桥底下说书的,都在议论你这孩子的来历,说什么的都有。”

    柳临溪一愣,这才意识到,解决了程远对他的念想或许只是个开端,真正棘手的事情,是民间的流言蜚语。

    大宴国在言论方面较为开化,无论是朝廷命官还是平民百姓,都没有因言获罪的事情发生过。但不会获罪,不代表这话不会影响到李堰,一旦这些言论时日久了让李堰觉得不耐烦了,那便是个大麻烦。

    “苏公公,咱们夜里晚些回宫可以吗?”柳临溪问道。

    “太晚宫门就下钥了,不过柳将军若是想歇在将军府,也无不可,奴才差人去宫里知会陛下一声就行。”苏恒道。

    柳临溪闻言点了点头道:“好,那今晚入夜之后,本将军请你一起去看话本。”

    京城的戏院茶楼很多,从宫门口的主街出来过两个路口,后头的一整条街都是戏园子。一到了黄昏时候,这边就成了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这种热闹会持续到将近午夜。

    柳临溪今日穿了件布衣,还给自己沾了些胡子,又给苏恒找了件家丁的衣服换上,以免出门太打眼了。好在夜里光线不足,他们一路上倒也没被人认出来。

    到了戏园子之后,两人直接去了二楼的雅间。

    等了不一会儿,戏就开演了。

    故事的主角程远,是个多情勇敢的少年才子,自幼便仰慕名声在外的疾风将军。去岁柳临溪回京述职之时,他曾偶然见过一面,自此便害了相思病。不久前柳临溪再次回京述职,与程远街头偶遇,俩人一见倾心,坠入爱河。后头便是一些俗套的如何相爱,如何私会,如何生孩子的琐事……

    柳临溪昨天见过程远之后,仔细回忆过,他在原主的记忆里,找不到任何关于程远的信息。以柳临溪自己的判断,虽然原主的记忆他未必能一时之间都想起来,但见过的人他大都能有印象,像柳父柳母这种熟悉的人,他甚至能毫无芥蒂的带入原主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