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亲奉圣命,对于面相可疑之人皆有审问逮捕之权,但眼前这位好歹贵为皇子,尊卑确实难以逾越。

    “无需多礼。”容锦打量了这人几眼,才想起来他是谁,她轻咳了一声,问道,“诸统领,可抓住刺客了?”

    “卑职无能,尚未寻到刺客的踪迹。”褚元恭敬答道,然而顿了顿,又抬头直截了当的问,“敢问七皇子可有觉察到什么异常?”

    容锦对上他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莫名有些心虚,她避开视线,可却在不经意扫到另一道身影时,脸色瞬间变了变。

    他也在。

    昨夜不是受了重伤吗,为何这会看上去反像个没事人似的?

    容锦不禁想起了他之前诡异的行为,黑衣蒙面,右手执剑,负伤归来……哪一点都像个逃亡刺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巧合?还是右相之死也跟他有关?

    “七皇子,昨夜右相不幸遭人刺杀,我等奉命搜捕疑犯,有巡夜的衙卫称那道可疑身影逃向这来,故而封山盘查。”诸元见容锦未答,目光飘浮,不禁加重语气又沉声问道,“卑职斗胆,敢问七皇子昨夜是否离开过此寺?”

    听他这语气,容锦一阵无语,这诸元怎么就怀疑到她头上了来了,她蹙起眉头,反问道,“诸统领,难不成你觉得是我去杀了右相?”

    “卑职不敢!”诸元连忙拱手,但他顿了顿,依旧坚持,“只不过卑职奉命彻查此事,不论是谁,一律盘问,再次敢问七皇子昨夜在何处?”

    真是个倔强武夫……要再不说清楚,恐怕就说不清楚了。

    “我……”容锦突然莫名笑了,她目光移向别处,淡淡道,“本皇子昨夜与纪世子在一起,两人在屋里下棋闲谈至天明,若不信,亦可问他。”说着,她扬了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那袭白衣。

    诸元听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树下的人微微颔首,算是也认同了这个说法。

    那位曾名动京城的贵公子诸元自然识得,南阳王世子。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世子,都是鼎盛权贵,两人既然相互为证,若他再固执追问,岂不是自找麻烦。

    更何况,任凭怎么想,这两人也不可能合谋到去刺杀右相啊,太荒谬了。

    “如此,卑职明白了。”诸元重新垂头肃立,恭谨道,“卑职素来以职责为重,方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七皇子见谅。”

    “无妨。”容锦摆了摆手,“诸统领办事尽心,想必不日就能将刺客抓捕归案。”

    “愿承七皇子吉言。”诸元话也不多,略行一礼后便率着安武军疾步往别处去了。

    目送这行人离开后,两道视线再次交汇,那双冷冽而深邃的眸子正直直的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

    其实容锦也是话到嘴边忽然变了心思,才临时改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