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片刻的温暖也要散了吗?

    裴向云心脏撞击着胸腔,震得肋骨生疼。

    他不敢思考半分关于“江懿不要自己”的可能性,近乎惶恐地三两步冲出书房,直奔卧房而去。

    裴向云要被逼疯了。

    他感觉脑海中似乎多了个人,在拼命地将这些自己根本不愿思考的悲观事实塞进来,甚至连阻止都无法阻止,而心情也无法遏制地变得暴躁易怒,额角也跟着疼了起来。

    于是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需要江懿发誓不会离开自己,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答案。

    路上的小厮和婢女见着他双眸充血的可怖样子,纷纷向后退让开,甚至其中几个人都忘了向他行礼问好。

    裴向云在卧房前站定,低声问:“这房间中的人曾出来过吗?”

    被他点名的小厮身子抖得筛糠一样,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裴向云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缓下声音道:“师父,你在吗?”

    卧房中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声音。

    “师父?”裴向云提高了声音,心中的不安被慢慢放大,“师父,你别一个人生气,要是真的难过就骂我吧,好不好?”

    可房中依旧无人应答。

    裴向云后退了几步,用力向门上踹去。

    雕花的木门轴承处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硬是被他踹得裂开了数道纹路。

    他将碎裂的木头拨开冲了进去,一抬眸,眼前的景象让他肝胆俱寒——

    江懿阖眸靠在床边,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正缓缓流着血。血迹染红了身下淡黄色的地毯,显得格外刺目。

    裴向云紧抿着唇,颤着手去探那人鼻息,在察觉到仍有轻浅的呼吸拂在指尖时,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跌坐在了地上,只觉得额上汗如雨下。

    站在门外的小厮进退两难,只能轻声道:“将军,这......”

    “还站着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