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机枪瞬间哑火,汪洋似乎在那一刻看到了敌人死亡时的最后垂死挣扎,机枪突突变得毫无目标乱射,但也几乎是在同时,阵地上陡然异变产生……

    “咚咚咚―――”

    随着一种刹那就在山岭间引起涛天撼浪般回响的射击声骤然而至,一长串可怕的锋利的尖锐的弹丸拖着金属的颤音,划破空气犀利地撞击过来,在高地表面在坑道口周围在仅存的一截战壕被复层上掠起无数道死亡的青烟。

    汪洋还来不及为射杀敌人的机枪手而喜悦。陡然飞来的数发炮弹突地落在了美军的阵地前沿,强烈的爆炸有着瞬间山崩地裂的威慑,面对这种突然的攻击汪洋象一只惊了枪的兔子,更确切的说,所有攻击的人民军和流星战士们都象一群炸了窝的耗子,被这突然而来的炮弹吓得迅速隐蔽了身形。

    没人可以抵挡炮弹的袭击,到处都是炮火中挟着的弹片在肆虐,无论是进攻的战士还是防御的美军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是那里的炮火在向阵地前沿倾泻的着弹药,是美军还是志愿军炮弹袭击?

    没有人想被击中,没有人想就此死去!

    不但是攻击中的人民军和流星战士们一脸的惊畏,就连阵地也传来了某个美军因惊恐而变调的干嚎音:“上帝,不……这些狗杂种在向自己人进行炮袭!他们疯了吗……”

    没有在乎美军发出了声音,一发一发炮弹自北方飞来,啸叫着扎在高地的上方,剧烈地爆炸声掀起了死亡的浪潮;还没进攻和防御的双方缓过劲来,又一发,不,应该是一排,一排拖着清亮啸音的炮弹夹风带火地砸落在前沿不远处,整个山体都在震动,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汪洋他们近距离地感觉到敌人炮火的肆虐,更是体会到了群袭炮弹让人心惊胆寒的超级威力,掀起的泥土纷纷落在他们潜伏在阵地下方的身体上,几乎瞬间就能将他们掩埋!

    阵地的上方又传来那个美国大兵惊慌失措的喊叫:“上帝,这是志愿军的炮火,大卫!我们完了,我们完了……”

    又是一排拖着让人惊魂的啸音落在了阵地上方,汪洋的前后左右都响起了枪声,在敌人的绝望声音之中,人民军和流星战士们终于也发现了这一事实,这是我军的炮火在进行火力支援,一旦集合了对敌人营地和敌人阵地下方的攻击群轰炸的炮火,落在阵地上方炮声是如此的密集,美军在阵地上的数个火力点迅速被清除,美军防御炮火的能力远不能与长期生活在炮击中的志愿军相比。面对如此密集的炮火,他们只能绝望的在阵地上方发出了惨嚎。

    就在第三排炮弹终于砸落在美军阵地的时候,几乎周边美军所守卫的阵地上各类轻重武器的射击声就再也听不见了,看不到志愿军的攻击,又要面临如此密集的炮弹攻击,美军的防御终开始瓦解,惶惶不可终日发出了绝望的嘶哑叫声如同面临世界末日来临。

    而汪洋他们也深知我军的炮火不可能会像美军炮火一般提供无限的支援,所以他们也趁着这个机会小心地向阵地前沿匍匐接近。

    无畏于炮火炸起的尘将战士们的身体掩盖,战士们勇猛地向敌人的阵地上前进。阵地上敌人抵御的枪声逐渐稀弱,终于由于炮火引起的大地颤音也在猛烈的炮击中归于平息了。

    汪洋再次抬起被尘土淹没的头颅,思维也随之活跃起来,敌人的恐惧依然,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所有的人民军和流星战士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怒吼,带着胜利的喜悦冲向了美军卫卫的阵地。

    眼前的一切依然是黑色的,但对志愿军建立的防御阵地无比熟悉的汪洋他们迅速就找到了射击的目标,死亡本来就是战争特有的产物,有了上级炮兵大哥的坚定支援,汪洋他们仿佛身体里面被注入了无尽的勇气,更是一股作气地向阵地上已经被轰得损失惨重的美军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这是死亡的高地,到处都是死亡的士兵,战场的残酷无情在阵地上体现的无比淋漓尽致。

    人民军战士的遗体,美军将士的尸体,横七八竖地躺在阵地上,一夜的激战消耗的不仅是双方士兵的生命,消耗的更是军人的精神与勇气,还有较量着交战双方的精神抵抗能力。

    汪洋他们甚至在阵地的前沿无法找到一具完整的双方战士遗体,被炮火切割的肉体早已零碎不堪了,各式各样的残躯断肢散落在阵地四处,还有枪支弹药被炮火肢解的痕迹。

    防御阵地的美军没有想到他们也会有这一天,也终是体会到了被大炮轰炸的恐怖结果。但现实残酷无比,此时他们血肉的模糊的尸体只能无奈地倒在孤寂的阵地上,没有人为他们收尸,他们的魂魄只能永远在异国的土地上飘荡得不到安息。

    但是,在冲锋的路上流星战士们和人民军战士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本就小腹中弹的王国法在进攻的路上几乎是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一棱子美军的机枪子弹射来,他根本无力再去闪避,胸前被三发子弹击人,近乎是在瞬间夺去了他的生命。

    贺由来也在战斗中永远闭上了眼睛,他的牺牲其实是在冲上阵地之后发生的,当他从阵地的战壕冲过后,一颗罪恶的子弹从他的身后射来,黑夜里敌我双方打得极其残酷,如果没有美军射击时的枪火进行定位,甚至要等敌人到近前才能发觉,这颗子弹正好击中了贺由来头部,他只有无奈地倒下,但偷袭的美军也好不到那里去,他的身体几乎被随后愤怒跟进的刘立国打完了一棱子的弹药,美军悲惨地被打得稀烂的头部脑浆横流,就算美军能把他的尸体拿回,他妈妈恐怕也不再认识这个奇形怪样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