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居又恢复了宁静,宋鸢每天足不出户,养养花逗逗猫好不惬意,拾珠也是个喜静的,只有缀玉神神秘秘地不知在忙什么。

    宋鸢问了两回,缀玉总是避而不答,宋鸢便不再追问,只说摆不平找她。

    缀玉胡乱搪塞了几句,真摆不平她也不敢找宋鸢出马。

    这几天她都去逍遥庐蹲点了。

    宋鸢不在乎误解伤害,她却不行,裴连城那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口,时时提醒她陆家有多么下作不堪。

    她不允许任何人往宋鸢身上泼脏水。

    她去过逍遥庐无数回,每次都被裴连城拒之门外,到后来连守门的贺彦都不忍心赶她了。

    “回去吧,我二哥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现在禁止我们提你家小姐,豫王给他下帖子,他也不接。”

    缀玉没料到裴连城如此绝情,一个转身就将那日的相谈甚欢全部抹杀,难怪宋鸢不愿解释,她必定早就看穿了这个男人的冷酷凉薄。

    “你就不好奇小公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贺彦摊着手,有些无奈又有些赌气:“好奇有什么用,又改变不了什么,你家小姐都有心上人了,这婚就是结了,也是一对怨偶。”

    缀玉顿时急了,声音拉高八个调:“谁说我们小姐有心上人?”

    贺彦撇撇嘴,神情已变为不屑,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既然给脸不要脸,爷也懒得替你兜着了。”

    “那天在清凉寺,我们三兄弟都看得真真的,你家小姐的胡旋舞跳得那叫一个美呐,亏她好意思在端午宴上当着我二哥的面撒谎,说自己不会跳舞。”

    缀玉心里一凉,感到事情比想象的难办多了,宋鸢说求仁得仁,果然把人心算得死死的。别说裴连城兄弟,就连她这个当事人也是过了好久才回过味来,原来陆寻常把宋鸢坑得那么惨。

    爱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至少得像裴连城这样,保留基本的风度。

    “小公爷怎么不拆穿小姐?”

    “他……”贺彦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个问题他真答不上来,裴连城的性子爱憎分明,对朋友春风化雨,对敌人冰雪寒霜,唯有对待宋鸢教人看不明白。说讨厌吧,一次次对她手下留情;说好感吧却又纵容陆寻常胡来,有事也是自己憋在心里。

    “他怕麻烦,不喜欢多管闲事。”

    “唉……”缀玉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原以为小公爷一身正气与众不同,以为他胸宽似海慧眼独具,没想到他也是个瞎的。请你转告他,娶不娶我家小姐无所谓,但误会我家小姐就是他不对,我明天还会来烦他,直到他说清楚那幅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