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茶花头一次要面对除了哥哥以外的男子,她扣住袖下微微发颤的手指,明明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浸湿,却仍不得不支配着自己有些发木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男人的方向走去。

    这十年来,茶花从未与陌生人独处过,更没有和一个陌生男人。

    那种害怕无关对方是谁,只要他存在,她就会紧张到微微发颤,脸色发白。

    这样的害怕在被压制之后,尽管茶花一身冷汗,却仍旧可以支配自己去做一些事情。

    待走到那人跟前,茶花的鼻息间便传来了一股冷檀香气。

    这种香气即便是在京城里也是极其罕见,但在云舜这个地方,却没什么人能辨认。

    榻前搁置着一张软垫,无需对方多余的吩咐,茶花屈膝跪坐在上头,试图伸手找到男人的腿。

    她的指尖碰到了冰凉的绸缎,却惹得指下发出一阵轻颤,男人开口时胸腔微微震颤的动静便从她指尖传来。

    他闷闷地笑着,言辞却愈发地流露出了让人难堪的冰冷刻薄。

    “怎么,你的腿是长在你胸口是吗?”

    茶花:“……”

    她无言地收回了手,发现他说话很是刺耳。

    待又重新谨慎地摸索之后,茶花才找到了男人的腿。

    茶花给人按摩没什么技巧,单纯是凭借着自己照顾哥哥的本能去做。

    她每一下揉捏的力度与角度,也仅仅是凭着她自己对哥哥感同身受的直觉。

    茶花记得郑婆说过的话。

    郑婆说,很多人都不能使得这位贵人称心。

    若茶花也不能,那也绝非意料之外的事情。

    所以茶花从下手的那一刻起,一直在等对方喊停。

    然而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对方却仿佛睡着了一般,连呼吸的动静都悄无声息。

    直到对方自黑暗中忽地睁开了眸子,略是慵懒地屈起了一条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