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挤出的血渐渐变成红色,大夫才停了手,抬起袖子轻拭了额间的汗。

    继而朝云氏问道,“眼下可还有觉着不妥之处么?”

    云氏轻轻摇了摇头,却不禁又泪眼婆娑了起来,当真我见犹怜。

    那大夫至此,才松了口气,只道云氏与腹中胎儿已无大碍。

    众人听罢皆松了口气。

    沈霂容即刻坐于床边,握住云氏的手宽慰道。

    “你放心,如今我在这处,绝不教你受半点委屈的。”

    王氏见状,如何还按捺得住,恨不得即刻便将柳氏正法了!

    “柳氏!眼下你还有甚话可说!”

    柳氏自然哑口无言,倒是一旁的燕归,护主心切,忙跪下道。

    “还请大夫人明鉴,今日少夫人所用之物,我家二夫人皆都一齐用了的,并未有甚不妥啊。”

    霜澶与青徊也顺势跪了下去,俯首在地。

    那王氏讥笑道,“你们泸山院,向来使得都是下作手段,今日不单你们的二夫人,就连你们——”王氏环视室内一周,才叩紧了牙关一字一顿得说道,“也别妄想能脱了干系!”

    不想云氏却开口,“母亲息怒,今日之事想来也是他人无心之失。”云氏说罢,烟波流转,又向那大夫问道。

    “敢问大夫,前头我腹痛得厉害,当真是中了毒么?”

    那大夫起了身,捋了一把胡须,只道症状倒与上回世安居老太太的相似。

    “哦?竟与那时老太太的症状相似么?”云氏喃喃得重复着大夫的话。

    声音虽轻,却教跪拜在地的霜澶不禁打了个寒颤,云氏的意有所指,旁人或许听不出来,可霜澶却是最清楚不过。

    当初那昔春本就满嘴冤枉得被杖毙了的,但凡云氏想,随意点拨一下便能教沈霂容往这上头去想了,届时,两罪并罚……

    暗道自己蠢钝如猪,竟不知云氏究竟用的什么法子,倒教自己在同个坑里头栽了两回。

    这时,一直坐定不曾出声的沈儒璋开了口,让将今日用的吃食都呈上来给大夫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