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贺方旭又见到了项明天。他的状态看上去比前段时间更差了,脸颊瘦到朝内凹陷,一双眼睛有些不太正常地嵌在那张脸上,身体也像是仅仅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

    项明天的眼珠仔细看上去好像一直在细微地震颤,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他皱着眉说:“你还跟我儿子在一起。”

    贺方旭没下车,看着他。

    “他就是个灾星,”项明天说,“因为他我才坐了牢!他那个短命鬼妈也是因为他才死在手术台上!要不是他给了钱,不做手术,她还能活很久!对,对,还有陈婉云,也是为了报复他才从楼上跳下来……”

    “说完了吗?”贺方旭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问道,打开后座的车门锁,“你想要钱是么,上车。”

    “干什么?”项明天迟钝地问,脸上划过一丝贪婪。他没能力还要去找小姐,多可笑。

    贺方旭启动车辆,不耐烦的样子:“我不方便给你转钱。去银行取现金。”

    项明天已经反应不过来他话里的漏洞了,直接拉开了车门:“你别骗我,我手里有很多你跟我儿子搞在一块的证据。”

    “是么。”贺方旭笑了笑。

    贺方旭让车门落了锁,直接掉头回了封闭的车库。

    前车门关上的声音很大,他走到后面,攥着项明天的领子将他从车上拽了下来。

    “你干什么?”项明天用力地挣扎着,他年老体虚,哪挣得过贺方旭,骂骂咧咧地被拖下车,半跪半趴在地上。

    “灾星?”贺方旭脸上没什么表情,手背因为充血浮起许多青筋。

    项明天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膀上便挨了一下。

    “我连杀了你的心都有。”贺方旭的声音压在喉咙里显得非常沉和狠,单手拽着项明天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打在了他的脸上。

    项明天虚弱地呻吟了几声。

    “这种话你跟他说过几次?”贺方旭问。

    项明天没反应过来,缩着肩膀低骂。

    “我问你,”贺方旭将他按在车门上,食指指骨抵着项明天的喉结,用的力道足够让人窒息,“几次?”

    “你……他妈!”

    “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