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伯点了头,律师的目光在我们这些人身上扫了一圈,随后就打开了自己手里的文件包,并将里面的遗嘱拿了出来,这会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律师的手上,国内外的律师都是差不多的,将已故人士名下所有的资产都一一宣读了一边,这人还是简略的宣读的,但还是念了好久。

    他大抵是将继承人的名字放在了最后,前面是对他名下财产的一些分割情况,他竟然给了我一笔钱,并且这笔钱,我就算只是放在银行里吃利息,都能吃到饱。这让我有些惊讶,毕竟我不是他的‘女’儿,无功不受禄,虽然说飞来横财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因为一笔横财,遭来众人疑虑的眼神,我还是受不起。

    梁家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我连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楚,再掺合进他们家里,还不被整的渣渣都不剩下?于嘉茹也有份,跟我差不多,这么一来,四婶看过来的目光就有些异样了,眼中带着一丝探究,仔仔细细的在我身上不停的打量着。

    然后忍不住打断了律师的话,问:“这顾清城小姐算什么?于嘉茹我倒是能够理解,亲生‘女’儿嘛,那这顾清城呢?这是为什么?这遗嘱是不是有问题啊?”

    律师猛地抬眸看了她一眼,笑道:“您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质?”

    “先不要‘插’嘴,等律师说完。”还是大伯他们沉得住气,瞪了四婶一眼,她就一下子没了声音,只小小声的说:“我就是好奇么。”

    我稍稍吸了口气,略略低垂了头,但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一看梁宸和梁景两个人,梁景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偶尔还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上一口。反倒是梁宸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是那种志在必得的样子,半点也不知道收敛,简直就是在告诉全世界,这个继承人就是我!

    不过也是,我忘了告诉苏孟,梁译权那时候虽然是问了我很多关于梁景的事情,但他曾悄悄告诉过我,他是不会选择梁景当继承人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理由,就是不想让苏孟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他在的时候她算是乖巧,但他若是不在了得势了,对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一定会以十倍来奉还的。

    所以他一定不会这么做,他还提醒我对梁景要防,真心最好,若不是就一定要‘抽’离,那会我还给梁景说了许多好话,其实我也是想曾近一下这父子两的感情,可我发现这两父子,似乎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梁译权对梁景偏见‘挺’大的,大概也是受了苏孟的影响,才会偏‘激’。

    当然,另一方他不把这个位置给梁景,也是给了我们可能,不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痛苦,完全不像看到的那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下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怎么可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做的好了,刚刚好,做的不好了,就等着被各方面批评。

    然而,当律师读出梁景名字的时候,我整个人微微惊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去看那个律师,面上的表情丝毫没变。梁宸的脸‘色’非常难看,梁景依旧保持刚才的表情,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大伯父的脸‘色’瞬息万变,但最后也只是抬眸看向了律师,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脸‘色’微微有些发青,显然这个结果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抬手冲着律师招了招手,问:“律师先生,我想问问,这份遗嘱译权之前有改动过吗?还是一直以来就是如此?”

    律师先生又拿出了他的专业素质,先是说了一堆专业术语,然后告诉大伯,“这份遗嘱是在梁译权先生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做下的,这点您不用怀疑,我相信您也不会怀疑我,对吗?”说着,他还冲着大伯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大伯明显愣了愣,随后大伯母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的目光就扫向了我,伸手往我这个方向指了指,道:“那这顾清城是怎么回事?她既不是译权的‘女’儿,之前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我也很清楚译权是不会在外面养‘女’儿的,更不可能是情人。你现在向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如果解释不出来,我有理由怀疑这份遗嘱是在译权神智不轻的情况下做的。”

    “我还记得之前这位小姐还单独进入过译权的房间……”

    “大梁先生,您先不要‘激’动,我当然会解释给您听,为了保证遗嘱的真实‘性’,我还录音了,我可以放给大家听一听。”说完,他又弯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直录音笔,调试了一下之后,就将其放在了茶几上。

    周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录音笔里很快就传出了梁译权的声音,说了一堆,大抵意思就是我是他最爱‘女’人的‘女’儿,他想给我钱,就那么简单。给钱也好,简单直接,他大概也是希望我以后衣食无忧,不用为钱奔‘波’像我妈妈一样吧。

    随后还有一段,就是梁译权说把继承权给梁景的录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算是一场定局了,梁景的这个位置也算是坐稳了,我想他要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应该会有一些列的准备工作,比如说第二天就直接向媒体公开,这样一来也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当然,这都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我用余光看向依旧坐在外围,像个局外人一样的苏孟,此刻她的腰杆‘挺’得笔直,脸上依旧带着泪水,看似楚楚可怜的样子,但身上的气势跟刚刚完全不一样了。她的‘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我想她此刻心里已经高兴极了,可表面上还要伪装的死了老公很伤心的样子,也真真是为难她了。

    随后,整个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梁景没有起来发表任何言论,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那样子,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我们这些人只是他手指下的一颗小小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