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柳听得“请罪”二字,一颗心狂跳。叶雨潇说的是“请罪”,这是不是说明,她最终还是打算咽下这口气,准备让欧阳晟纳她为妾?所以才特意来向皇上请罪的?毕竟她是皇上的宫女,却被欧阳晟睡了,自然是要来向皇上请罪的。

    “请罪?你何罪之有?”皇上一面问着,一面暗自猜测,叶雨潇只带了池嬷嬷和拂柳,而倚翠不见踪影,难道是倚翠顶撞了她,被她打死了?

    叶雨潇正要回答,有内侍入内,向皇上禀报:“皇上,颍川王来了。”

    皇上看看叶雨潇,惊讶道:“你们这夫妻俩,为什么不是一起进宫的?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叶雨潇摸了摸鼻子:“臣妾走的时候,他不在家,估计是他回来后见臣妾不在,所以赶进宫来了吧。”

    “他听说你进宫,就赶着过来了?朕这宫里是有洪水猛兽吗?”皇上看似不悦,但这到底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很快让人把欧阳晟带进来了。

    欧阳晟一进御书房,便责备叶雨潇:“趁我不在家就乱跑,这进宫面圣的事,不能放着我来吗?”

    皇上听着他这话,觉得腻歪得很:“你们小夫妻两有什么体己的话,回家再说。现在赶紧说正事,朕这里的奏折都堆积如山了,可没有功夫听你们说闲话。”

    欧阳晟应了声“是”,垂手不再言语。

    皇上接着先前的话,问叶雨潇:“你刚才说,是来向朕请罪的,这罪在何处?”

    叶雨潇回答道:“昨天夜里,这名名叫拂柳的宫女,在没有禀报臣妾,也没有知会池嬷嬷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偷闯颍川王的书房。她声称自己有皇上的密旨,骗得颍川王开了门,后来发生的事,极为诡异,颍川王一觉醒来后,依稀记得他与拂柳成就了好事,但细节却完全不记得,甚至连拂柳所说的皇上的密旨,都给忘记了。臣妾强烈怀疑,这拂柳是使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方法,才让颍川王入了套。”

    “臣妾治家不严,让拂柳长驱直入颍川王的书房,这是其罪一;颍川王不够机灵,中了拂柳的圈套,这是其罪二;拂柳是皇上的人,皇上并没有把拂柳赏给颍川王,颍川王却定力不够,与她成了事儿,这是其罪三。三罪并立,请皇上责罚。”

    “但在责罚之前,臣妾恳请皇上,先允许臣妾查明真相,还颍川王一个清白。”

    得,什么请罪不请罪的,她这分明是告状来了。宫女爱慕颍川王,深夜勾引,皇上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他既然让拂柳和倚翠跟着池嬷嬷去颍川王府,就是打算把这两名宫女赏给欧阳晟的,所以就算欧阳晟睡了拂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他把拂柳收了房就行了。

    可是,叶雨潇却说事有蹊跷,是欧阳晟中了拂柳的圈套?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邪乎呢?皇上认定是叶雨潇容不下拂柳,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因此没有当回事,随口应道:“那你打算如何查明真相?”

    叶雨潇道:“请皇上找两个有经验的嬷嬷,来跟臣妾一起给拂柳验身。有经验的嬷嬷都知道,这女人是刚刚破了身子,还是早就破了身子,是有明显区别的。如果拂柳的确是昨晚被破了身子,那甭管是不是她主动勾引颍川王,这件事臣妾都认了,一定会留她在颍川王府,给她一个名分。但如果她是早就被破了身子,那就说明她在说谎,昨晚书房之事确有蹊跷。”

    皇上一点儿也不认同叶雨潇的说法,但他觉得,说服叶雨潇很费时间,还不如顺着她的意思,给她找两个嬷嬷来,给拂柳验身,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无论是宫女还是妃嫔,进宫时都是要先验身的,这样的嬷嬷宫里有的是,魏公公很快就找了两个来。

    嬷嬷找来了,拂柳却不愿意了。她跪在地上,哭着道:“颍川王妃,您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也就罢了,何必拿验身来侮辱奴婢?您若是容不下奴婢,这好办,奴婢这就一头撞死,了却您的心愿。”

    叶雨潇根本不搭理她,只是冲皇上笑:“您瞧,这宫女威胁臣妾呢。”

    小小的一个宫女,都敢威胁起颍川王妃来了,这是不是说明,皇上这个主人,平时管束得不够严格呢?皇上顿觉面子上下不来,望着拂柳黑了脸:“给朕把她给绑起来,拖下去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