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清润的触感和温度,卫卿却像是突然被烫了一下。她感受到的,不知是他的脉搏在剧烈跳动,还是自己的。

    她站在原地,没有多动,殷璄片刻就松开了。

    卫卿离开时,沙哑道:“你好好休息。”

    卫卿站在帐外,迎面夜风吹来,她深吸一口气,想将心头上那股隐隐发烫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她径直回了自己的营帐,甫一进去便面色平稳地命令守着的亲兵道:“去把这些日负责给大都督疗伤的军医给我弄来。”

    她面上虽无异色,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喙,十分冷厉强硬。

    不一会儿,那名军医就被亲兵带了进来。

    彼时卫卿正若无其事地配制明日要给殷璄用的外敷药。漪兰在一旁帮她细细研磨。

    军医神色变了变,但还镇定,道:“不知卫太医找下官所为何事?”

    卫卿看也不看他,一边忙着手里的,一边淡淡问道:“为什么给大都督外敷的药里,几乎没有止血药?”

    她不用看药方,

    闻也能闻出来。

    还不待军医回答,卫卿转过身来,看着他,幽幽又道:“大都督的伤口深,流血多,你却用普通的浅伤处理办法,浅伤不用特定止血处理也会自行止血,但是大都督的伤可以吗?”

    她语气很平和,却让这军医端地听出一股子跗骨的幽寒,道:“现在天气大,伤口容易感染,你几天换一次药?”

    她今晚检查了殷璄的伤势,伤口红肿,有感染的迹象。若不是他身体机能比常人好,恐怕早就恶化有反应了。

    军医额头上开始冒冷汗,战战兢兢地回道:“请卫太医恕罪,下官也是没有办法……军营里药材有限,受伤的士兵众多,下官只能如此……”

    卫卿看他一眼,道:“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不从实招来,便只好当做谋害大都督的奸细处理。”

    军医一听,当即屈膝跪在了地上,道:“卫太医,下官所说句句属实,下官也纯属无奈啊!”

    卫卿对亲兵锦衣卫道:“弄出去,砍了。”

    锦衣卫来把他押出去时,军医当即浑身瘫软,还没走出营帐,他便呼道:“我说,我全都说!”

    卫卿站在军医面前,垂眼睨着他,道:“谁叫你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