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迷迷糊糊回到房间的,直到躺到床上,脑子才重新转动,把刚才发生的事好好复盘了一遍。

    那些话……确实都是他以前说的。

    以前架子摆得有多大,现在就有多可笑。早知道今日会那么丢人现眼,当初就不那么狂妄了。

    悔恨交加之下,他觉得胸口一阵气闷,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门外的七宝听见了,提高了声音问了一句,“爷,要不要我给您冲些夫人送的枇杷露来?”

    “……你去告诉她,我又病了。”

    声音从门内传来,有些发闷。

    七宝一想,明白过来了,往曲瑛瑛的房前跑,和门口值夜的小莲交谈一番,小莲进了房间。

    没一会儿她就出来了,对七宝传了话。

    七宝一脸苦哈哈地回到裴子瑾的房间,说话底气都不足了,“爷,夫人说……生病就请大夫,她又不会治。”

    裴子瑾用被子蒙着头,转向床里侧自己生着闷气。

    她现在拿捏住了自己的把柄,一定得意死了。

    不过裴子瑾再揪心,也不能真让自己再生病了,不然在这么忙的时候再病休一天,议事堂那帮老男人非恨死他不可。

    “给我冲碗枇杷露。”吩咐完七宝,他起身往房中的碳炉里多添了两块碳。

    摊上这么个狠心绝情的夫人,只能自己多照顾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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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曲瑛瑛和石文已经在满食府的包间里等了。

    满食府是他们酒庄的大客户。石文和他家掌柜相熟,在曲瑛瑛的授意下定了一间固定包间方便谈生意。

    小莲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到了满食府门口东张西望,手里的箱箧中放着一些画具,迎上去说:“先生请随我来。”

    那画师跟在小莲身后,心里胡思乱想着——

    这就是满食府啊,果然金碧辉煌。以前囊中羞涩只敢在门口望一望,从没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