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曲瑛瑛,裴子瑾回到正堂,冷眼看着正翘着二郎腿往嘴里丢茶果的裴兴成,“你来干什么?”

    “祖母给你的信你也不回,我应该说你不孝好,还是说你不忠好呢?”

    裴子瑾脸色一暗。之前裴府来信说裴二爷纳了个贵妾,向他索要随礼钱。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纳个妾而已,做叔叔的还要向侄儿要礼钱。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要钱的由头而已。裴府这一大家子的人,谁见了他都是一副讨债脸,他咬碎了牙也不敢反抗,因为他也信裴。

    “我这个月的俸禄早就寄过去了,还哪有钱给你们!”裴子瑾厉声道。

    “别说笑了,二弟。你堂堂左相,一个月难道就只有俸禄吗?百官的孝敬钱也不少吧,别只顾着一个人吃饱,好好想想,当初是谁供你读书,坐上了这左相之位的。”

    见裴子瑾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裴兴成嘴角讥诮一笑,换了个法子,“你要是不肯给,那我就去问问弟妹的意思,伯父有喜事,小辈给点孝顺钱也是应该的。右相千金,真正的名门贵女啊,就是不知嫁妆底子有多丰厚……”

    裴子瑾的眼睛发红,死死盯着裴兴成,良久,肩膀塌了下来。裴兴成知道他这是屈服了。蛇打三寸,他这个好二弟,最大的把柄捏在裴府人的手里,拿捏他都不用费吹灰之力。

    事情办成了,裴兴成起身准备走,裴子瑾似是不甘心,“我前段日子也成婚了,裴府给过我什么?”

    无人观礼,无人道贺。

    裴兴成偏头想了想,“等你什么时候回曲阳,叫祖母给你办桌席就是了。”他走出几步,又回头说:“回曲阳前我在丰都玩几天,账就记在你相府名上了。”

    裴子瑾背着身,闭了闭眼。

    ---------------------------

    曲瑛瑛向户部尚书府递了花帖,邀请符蕙丽外出一聚,两人约在了满食府。

    曲瑛瑛选了一个靠近大厅的半敞开式的包厢,姗姗来迟的符蕙丽看到这样噪杂的环境,皱了眉头,但没有说什么。她施施然入座,“曲姐姐,抱歉我来迟了。”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是神色不见丝毫歉意。虽然秋意渐凉,但符蕙丽今日还是穿着银纹白沙度花裙,纤细脆弱,宛如河岸边一株抽芽的杨柳。

    她头饰素净,只戴了那支白梅绿蕊簪。她把“战书”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仔细观察曲瑛瑛的神情。

    可惜她的小心思并没有被对方意会。曲瑛瑛还以为符蕙丽是真的很喜欢这支簪,心里还为自己当时成人之美的行为点了个赞。

    看不出曲瑛瑛的情绪,符蕙丽收回了目光,“曲姐姐今日约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想请教你,不过不急,先吃饱了再说。”

    符蕙丽皱眉:果然是个粗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