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京兆尹府这事儿出了有半个时辰,京中各个府邸皆有动作。

    右相王府,气氛如同风雨欲来前的沉寂,到处都透露着压抑。

    王渝州趺坐书房正中央,底下是乌泱泱一片幕僚大臣。

    他银鬓之处略显僵硬,双目下沉,一呼一吸用的力气过猛,“短短几日,本相就痛失了两位重臣?”眼风一扫,瞧着地上幕僚之臣们的神色更是阴沉,“你们一个个还查不出个所以然?”

    “啪。”

    王渝州拾起案前茶盏砸了下去,“一群废物!”

    户部,可是高湛替他掌管的“钱袋子”,眼下户部已失昭帝哪儿还指不定把这官位许给谁,若是没了银子,朝中还有多少人能继续跟随他们王家?

    诸人以为他右相靠的是什么来维系王家在朝中的地位?还不是银子么,倘若这财源断了,王家如今的地位也难免会为之动摇。

    再说京兆尹白落松,看似官阶不大,可掌握着京城诸多信息来源,算得上是他王家的“千里眼”。

    可就在刚刚,暗卫来报,说是白落松以“权色交易”一罪给带回了宫里审问。

    不管如何,定是凶多吉少了。可短短几日,王家数十年打下的根基,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被人给凿了个窟窿,谁能不奇,谁又能不气。

    王渝州这会儿,胸中已经是气海翻腾,他天灵盖嗡嗡直响,心中想赶紧抓住这幕后的作俑者。

    他隐隐觉得这椿事儿没那么简单,自然不会以为是巧合。

    可他却没怀疑过这事儿会不会是陆国公府操纵的。在他看来,陆瑾延不过是个没心眼儿的实诚人,十年前斗不过他,十年后毅然如此。

    京郊,九皇子府。

    书房中的瀛夙正气定神闲看着桌上一件件的密函。在看到其中一封上面所写的内容之时,薄唇轻勾,给那冷俊的面上添了三分暖意。

    那封密函上,记录的正是今日陆国公府翻案的详情。

    只是瀛夙没想到,自家娇娘这盘棋局下的能如此精彩。筹谋仔细,丝丝入扣,倒是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更是让他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一提高湛的小妾,她竟能顺藤摸瓜把白落松给拉下了马。

    本是勾起的唇,突然抿紧了些。他想她这会儿应该很是疲惫了,心中不由有些心疼。

    可这件事儿他不能出手,若是出手了便会引得暗中几处势力针对陆家,保不齐还会让陆家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