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带玄铁卫心急如焚赶过来,一眼看见他怀间抱着的人,愕然:“云公子——”

    “叫医官。”萧朔道,“去请梁太医。”

    连胜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半句话不敢多说,打手势示意其余玄铁卫四周翼护,自己掉头扎回浓深夜色。

    萧朔抱着云琅,进了书房,放在榻上。

    老主簿带人找了王爷半宿,循着动静匆匆赶过来,被萧朔身上血色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刺客——”

    萧朔解开披风,一点点拭净云琅唇角血色:“没事。”

    老主簿看两个人都全然不像没事,掌了灯,再细看云琅脸色,心下猛地一沉。

    萧朔伸手,去摸云琅的腕脉。

    雪里待得久了,指尖冻得冰冷麻木,几次都摸不出。

    萧朔眉宇间溢出难抑烦躁,手上的动作却仍一成不变,再度探向云琅脉间。

    “王爷。”老主簿心惊胆战,小声叫他,“连统领去请梁太医了。”

    “刺客来得突然,府上有些乱,刚稳下来。”

    老主簿:“医官也叫了,很快……”

    萧朔像是不曾听见,蹙紧了眉,盯着榻上无知无觉的云琅,眸底一片暗沉。

    老主簿不敢再说,噤声缩在一旁。

    当年家变后,王爷的性情就变了许多。

    并不是像外界所说那般残忍暴戾,云小侯爷来府上前,萧朔其实不常发怒,也很少像京中那些衙内,动辄将夺人性命挂在嘴上。

    可京中无论谁家纨绔、孰府膏粱,都从不敢与萧朔对上。

    不只是皇恩浩荡,更因为萧朔几乎像是从死地走出来的人。

    从死地走出来,什么都不剩,所以什么都不在乎。

    萧朔敢肆意妄为,敢行止荒谬,不是因为宫中回护、皇上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