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二人死到临头,依旧豪情万丈,背对群敌畅谈江湖,视身后险境若无物,为二人气场所慑,竟无一人出言谩骂。

    沈墨渊低头一看,道:“怎样师兄,可以跳了罢?从这条路下,还不见得就死,要是奇迹生还,可不得让这帮狗杂碎白忙活一场,哈哈哈哈!”

    笑得数声又道:“万一天不遂人愿,你我来生再做师兄弟!”

    这时整间院子只有“剥复双剑”说话之声,屋顶院内还有五六十双眼睛紧盯,却无人开口无人动手,铸剑炉中炉火终于完全熄灭,连最后一点“哔哔啵啵”之声亦消于无形,双方血战近一个时辰,剧斗时杀声震天,至此出离平静。

    莫苍维微微笑道:“除了跳崖,还有最后一线生机,你可愿陪我一试?”

    沈墨渊奇道:“哦?”

    莫苍维右手一甩,将手中长剑向后掷出,沈墨渊不明所以,正苦想此举用意,莫苍维右肘一抬,在沈墨渊左臂重重一磕,后者全身早已殚精竭力,被这一磕,“玄冥剑”脱手,只见一道蓝光斜向抛出。

    沈墨渊向来视“玄冥剑”如命,在这一刻瞠目结舌,心道:“师兄他,弄丢了我的‘玄冥’!”

    莫苍维趁众人错愕,叫道:“便是此时!”

    拉住沈墨渊左臂向内疾纵。

    众人大惊失色,正欲张弓搭箭暗器齐飞,院外忽又一名绿衫少女闯入,刷刷刺倒堵在门的四人,进门后手上不停,左右开弓,又再刺倒四人,大声叫道:“爹爹!莫师伯!”

    众人忙乱手脚,一个未下杀手,“剥复二剑”又已回到铸剑炉,沈墨渊惊怒交加,道:“师兄!为甚么!”

    莫苍维冷冷道:“能活着出去再问我罢。”

    说罢左袖一挥,铸剑炉中两条卧龙上的“毕方剑”隔空而起,落入莫苍维右手掌心。

    众人舌桥不下,这“毕方剑”铸炼历时七七四十九日,通体炽芒,红光万丈,此时炉火刚灭,剑体怕是连金刚亦能熔化,这莫苍维竟以一双肉掌徒手抓握,表情没有丝毫痛苦,只有极少数人反应够快,道:“再上!”

    莫苍维见对方又已一拥而上,向沈墨渊喝道:“还不出手!”

    朝攻向沈墨渊的三人挥出一剑。

    三人登觉热焰扑面而来,一人被剑身扫中,凄厉长啸,倒在地上抽搐不已,众人见同伴伤口逾寸,犹自气泡滚滚,虽早已做好必死准备,见到如此画面,亦难免双腿发软。

    莫苍维转向绿衫少女,道:“痕儿你来得正好,你爹中了毒,要赶紧打发了他们。”

    绿衫少女正是那夜成都郊外与唐桑榆相斗、沈墨渊的女儿沈碧痕,见父亲神志恍惚,手中绿剑到处,当者立毙,莫苍维每一剑挥出,皆如漫天火舞,令人难以喘息,更无从避其锋芒。

    沈墨渊总算回过神来,左手双足奋力厮杀,此时院中人人为“毕方剑”灼热压迫,惟独他如跌入冰窖,只下意识将面前众人一一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