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葭音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不端庄”。

    相反的,她还很是懊恼。

    因为这副模样,馆主从不让她上任何台面。他们要唱观音,要给太后贺寿,要表演给庄严肃穆的官家老爷们看。无论葭音的眼神再怎么单一纯净,馆主也总是说她太媚了。

    妖里妖气的。

    一上台,不像唱戏的,反像是下一刻,就要诱人脱衣裳。

    春娘骂她狐媚,骂她艳俗,骂她勾.引馆主。

    各种不堪入目的言语,这三天葭音算是听了个遍。

    对此,她也不恼。春娘她骂她的,葭音就当耳旁风。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道:“葭音姑娘,时候差不多了,马车就停在馆外,收拾收拾就该入宫了。”

    少女盈盈回了声:“我知晓了,马上就来。”

    素姑姑站在一旁看着她。

    葭音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不过十六岁,已经出落得昳丽可人。方才那一句回话,声音明明未加刻意的修饰,却媚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素姑姑暗暗叹息。

    音姑娘这般,怎么在飞雪湘里混。

    再过上三年五年,也怕还是个打下手的。

    正想着,葭音已经收拾利索。她不是主角儿,带的妆奁饰品极少,几件换洗衣裳一打包,就迈出了房门。

    这三日细微春雨,浇得京城一片水雾朦胧。

    葭音和同行姐妹坐在马车上,忍不住掀开帘子,好奇地朝外望。马车穿过一片闹市,终于在天黑之前,驶入座城楼,于一扇宫门前停下。

    朱红色的宫门,只一眼,便是说不上来的庄严肃穆。

    葭音放下车帘,屏息噤声。

    “凡入宫门,所有人下马车慢行,接受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