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一听闻这名字便觉头疼,自从受其邀请参加宴会后,他便一直对她死缠烂打,天天不是邀请她去游湖就是去赏花,那张公子仗着自己的父亲是都察院右都御史,甚是嚣张跋扈,虽有一副好皮囊,可是却猥琐无比,一见到她就对她动手动脚,两眼放直,仿佛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记得。”白玉微笑道。

    九娘坐到她身旁,笑嘻嘻道:“你觉得他的容貌品性如何?”

    烟儿明明站在身旁,

    白玉却不叫她去泡茶,只低头思考片刻,才笑着客气道:“长相倒是端正,就是人过于浮躁了些。”

    九娘又道:“那张公子乃官宦子弟,是个不缺权不缺钱的主儿,更重要的是长得一表人才,还是个知情识趣的。我听说啊,那张公子的夫人不久前病殁了。”

    白玉心中冷笑,却故意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道:“九娘这话把奴家弄糊涂了,那张公子的夫人病殁与奴家有何干系?”

    九娘笑嘻嘻道:“你这丫头,怎么能说与你无关呢,如今你可是要时来运转了,人家张公子愿意出三千两银子要买你一夜呢……”

    她说得未免太过直接,白玉又羞又气,却不好和她扯破脸皮,只是冷冷打断她道:“九娘,你莫不是忘了,奴家是卖艺不卖身的。”

    九娘见她态度骤冷,忙热切地拉起她的手,拍着她如玉般细润的手背,用另外一番话哄说道:

    “白玉啊,你脑子怎么不会转弯呢,张公子肯花如此大的价钱去买你一夜,定是对你迷恋得紧,你若哄得他欢欢喜喜了,兴许到时还能成为他的继室呢,届时九娘我也好跟着沾些光啊。”

    白玉心中冷笑,她并不傻,不说她不喜欢那张公子,就说他作为官宦子弟,怎会愿意娶一个舞姬为妻?就算他被色迷了心窍,他的父亲会同意?拿个继室的头衔来糊弄她,她不就为那三千两银子么。

    白玉向来自负,不是喜欢的人,她都懒怠搭理他,还要去把他哄欢喜?不啐他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于是白玉十分不客气道:“九娘,奴家命贱福薄,配不上张公子那般出色人物,就请九娘去替我回绝他吧!”

    九娘愕然,见软说不行,决定用硬的去吓唬她,她微微冷下脸,“白玉,你难道不知道那张公子背后的官府势力吗?若惹怒了他,他使计摆弄你,到时可有你好受的。”

    岂料白玉根本就是软硬不吃,她冷笑道:“奴家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大不了拼个香消玉殒,他还能拿奴家如何?”说罢心里却禁不住升起一阵酸楚,美眸微红,咽了娇喉。

    九娘未曾见过白玉如此动气,连拼个一死的话都说了,料事不能成,心里甚是不快,只是白玉如今对她来说就是那摇钱的树,赚钱的钵,只好陪笑道:“你这孩子不愿意就不愿意吧,说那样的重话做什么?罢了,张公子那我来替你想想办法,推拒了吧。”

    白玉半撑起身,懒懒调了个姿势,“那就又劳九娘替奴家婉拒了。”白玉也不想与她闹得太僵,便忍下了这口郁气,伸手柔荑扶了扶额角,“九娘,我头有些不大舒服,想回房歇息一下,恕不能奉陪了。”白玉说着秋波斜溜向从王九娘来后就一直毫无存在感的烟儿。

    烟儿一直在旁默默观战,并不敢松懈,收到白玉的眼色,立马急忙上前搀扶着她的手,浮夸道:“姑娘,您没事吧,您身子骨弱,千万要保重身体啊!莫要轻易伤心,不然又得延医请药了。”

    “……”白玉唇角微颤了下,只好眉蹙春山,做出病弱西子状,道:“知道奴家身子弱,以后就少做些令奴家生气的事,不然奴家还以为你盼着奴家早死,好卷了奴家的钱财跑路呢。”

    “……”烟儿忙做出一脸委屈脸,大声地哭诉道:“姑娘,天大的冤屈啊……”

    白玉打断她,微微冷笑,“奴家冤你了?奴家平日里待你不薄,每月给你的钱攒起来都够你嫁两夫婿了,还一天天动歪心思,净想着从奴家搜刮点好处,自家却跟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问拿你要东西,立马就跟要了你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