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寂山回礼道,“三公子多礼了。”

    话是这么说,可寂山起身时,朕分明瞧见了他眉间转瞬即逝的厌恶。

    二王爷连忙换了个话茬,给朕搭了条梯子。

    “今个儿世家六公子,两个聚在了这儿,果然是名不虚传呐。”二王爷拍了拍寂山的肩膀。

    说来惭愧。

    朕年少时无才无德,纨绔之名传遍长安。因相貌勉强在世家六公子排了个老小。

    后来,高全替朕打听了一回,据说这名号是妓子小倌们赏给朕的,缘由也很简单——朕出手阔绰。

    朕边郁闷,边欣慰。

    能得上这么个名号,也不枉朕向长兄借银子时挨的那些骂。

    寂山那时尚在刻苦,因才学略浅,被朴太傅家的公子压了一头。

    朕顺着二王爷的梯子就下,搜肠刮肚找了两个赞词,恭维寂山。

    “朕见裴小公子,如见朗月,如沐清风,便是潘卫之流也不及的!”

    二王爷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朕。

    “莫在这儿杵着了,落座吧。”

    “谢王爷赐座。”朕假惺惺地来了这么句,弄得二王爷忍不住蹙了下眉。

    二王爷坐了主位,朕和寂山分列两侧

    拍了两下掌,服侍的鱼贯而入。

    席上,二王爷同寂山相谈甚欢,朕支颐,昏昏欲睡。

    二王爷未屏退左右,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朕撑了半刻钟,终于会了周公。

    胳膊撑不住朕的脑袋,缓缓往边角移。

    案板太窄,朕又生得壮实。不消片刻,朕就碰掉了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