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咸阳城京兆府内,在后院书房内,同样有两人为轻云楼发生的那场刺杀而惊讶错愕。

    虽说他们人就在咸阳城内,可王籍知道这消息的时间,反而要比终南山那边慢一步。

    在听完王焕章家奴的禀报之后,王籍不由张大了嘴,久久都无法合拢,错愕失神,难以置信。

    半晌之后,王籍立时就将手中满是人名的纸张撕成了粉碎,全数丢入到了废纸篓内。

    王焕章也是暗暗心惊,错非是这次北海四真的刺杀,他真不知嬴冲手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实力。

    不过当他望见王籍的动作之后,却更觉奇怪。

    “为何要撕掉?你这谋划不错,如能成功,最多三日之内,我京兆府就可平定咸阳。”

    “三日?我之前是这般想的,可如今——”

    王籍苦笑着摇头:“叔父有自信,我们的人刺杀之时,都能够全身而退?那嬴冲只要逮住了其中一两位,就可使叔父你身败名裂,更将被咸阳城所有江湖势力,视为仇雠。”

    王焕章楞了楞,就平静了下来。他与王籍想用与嬴冲同样的方法,以死士杀手来平整咸阳,只需那几位为祸最剧之人死绝,接下来的事情的就轻松许多。然而现在,他们却不得不顾忌嬴冲身边的那几位天位高人。

    此时的情形,竟略显尴尬。堂堂咸阳王氏,七姓三十六家的成员之一,在咸阳城的力量,居然还及不上一个孤立的安国府。

    “那个竖子,竟是心机深沉至此!四年隐忍,只怕所有人都小瞧了他。”

    王焕章面色有些发青,感觉心惊肉跳,不妙的预感,再次在心底蔓延。

    若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么几日之前,他绝不会如此莽撞。哪怕要对嬴冲出手,也会更谨慎得多。

    “那位玄天位,我王家确需忌惮三分。不过我猜此人,必定是出自大内,未必就会随那竖子胡闹。”

    “这又如何?哪怕有一线可能,你我都不能冒险。不过此法虽不可行,族叔却并非就没法平定咸阳祸乱。”

    王籍陷入了凝思,手指敲着桌角道:“三皇子欲为薛任谋求京兆府尹之位,所以出手襄助嬴冲,一个都给事中,一个大理正,他倒真是舍得!不过这京城之内,却也颇有几位不愿见嬴去病得偿所愿的。只是从此之后,我襄阳王氏怕是难得自由。”

    夺嫡之争,咸阳王氏本用不着这么急着下场。若非是这桩祸事,是他王籍惹出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么早就介入那几位皇子之间。

    王焕章闻言却是松了口气,眸内深处,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等的就是王籍这句话,也是唯一能使他转危为安之法。襄阳王氏若肯入场,京城内无论哪家皇子,都会倒履相迎。

    甚至三皇子嬴去病,也会再慎重思量,到底是与襄阳王氏为敌,还是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