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人山人海啊——”

    武安王府前,郭嘉看着那几乎已被堵塞了的门口,满眼的笑意。

    只见那正门中出入的客人,络绎不绝。而偏门亦被那些送菜的奴仆们占据,川流不息。

    谢安与魏征却没心思说话,正了正衣冠之后,就直接走入了那朱漆大门。

    他们都是因监督清点暗城缴获的那些财货,才耽误到此时回来。见得眼前此景,郭嘉也就罢了,魏征与谢安却无法淡定。

    他们是武安王的幕府之臣,亦有出面待客之责。这个时候,可没法清闲下来、

    郭嘉则摇了摇头,他性情喜静,不愿凑这热闹。在此间游目四望,而后他的目光,就定格在那大门对面的茶肆上。这里也是一片熙熙攘攘,生意火热。

    来自各家府邸的奴仆下人,不能进入王府,都会在这里买一杯热茶解渴,甚至购买食物充饥。

    按郭嘉的性情,是看都不会看一眼。可就在他,正欲绕道武安王府后门之时。却又心中微动,走入了那间茶肆。

    这里茶肆老板,竟然认得他。见郭嘉入门,便立时迎了上来,又特意为他空出了一席桌面。

    郭嘉仔细辨认,才发现这位,竟然是当初接待他的店小二。这使郭嘉,颇为惊奇:“发达了么?看来最近你家日子过得还不错。”

    ——小小一个茶肆之主,竟然也是穿绸衣锦,可见这位,已薄有家资。

    “这都是先生的功劳!当日因先生之言,小的贷了些银钱,将这里的门面盘下。”

    那茶肆老板眉开眼笑:“也托武安王殿下的洪福,如今这里每日都是生意兴隆,还要超出故安国公在世之时。您是不知,自从武安王克定匈奴之后,这条小巷的所有店铺,价格涨了十倍。小的手快,抢了其中两间。”

    说完之后,他又幸灾乐祸:“还有当初甩卖店铺的那些人,如今都是悔之莫及。如今一见面,就在痛骂嬴世继夫妇那对贱人。说是这对夫妇造谣生非,污蔑武安王殿下。让他们看错了形势,几乎倾家荡产。”

    郭嘉闻言,不禁莞尔:“只因为学生一言么?你也未免太胆大了。那个时候,你不是说殿下他是恶棍人渣,必定要败光家业么?”

    茶肆老板神情尴尬,可随后就又肃容回道:“是因听了当时先生一言,说武安王殿下,既有能力在朝中构陷忠良,想必也有能耐,使安国府兴旺发达。可是小的也万万没想到,仅只不过半年多时间,殿下他就已受封郡王。”

    “原来如此!”

    郭嘉微微颔首:“那么你现在,可还如此以为?”

    “怎么可能?”

    那茶肆老板下巴微昂,慨然否认:“殿下他克定北境,活人千万。随后逼和匈奴,可使北地边境无数人因此受益。功业彪炳,不逊乃父。又在朝中罢黜权奸,引安石公回国,使无数人拍手称快。我还听说,此次北方大灾,殿下他聚合北方宗党,捐金近千万。这样的人物,正是我老秦人的大英雄,大豪杰,大善人!那些流言蜚语,能够欺瞒我等一时,难道还能欺瞒我等一世?且正如先生当初之语,种种传言,我等都未亲历。而殿下他在咸阳,虽时有胡闹之举。可如今细细思之,那都是无伤大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