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挽收了小扇子,背过身去。

    “其实呢,放下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大概也能懂。就是从我身上剜了一块肉,放在我伸手摸不到,踮脚够不到却又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方,让我每日每夜的瞧着,望着,等到我快要放弃了啊,又给了我机会,用绳子往下吊了一截,我回过头去抓,去抢,那块肉又被拉回去了。就这么牵着,扯着,绊着。于是有一天,很多与我差不多的人的伤口结痂了,就不再需要这块肉了,顺理成章的放下了。可是我不行啊,我愿意重新撕开这块伤疤,将那块肉捡起来,塞回去,要是一天不成,我就自毁一天,一月不成,我就自毁一月,我始终留着这块空缺,我在等你。而你呢?吊着,勾着,不肯屈就……所以我变成了多数人之中的平凡的一个,仅此而已。”

    绪风由得潇挽说着。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既然她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绪风,你一定要好啊。”她踮起脚尖,捧起了他的脸,“我想……唤你一句心上人,容我最后再唤你一遍可好?今后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从此绝了伤心,彼此呢,还是阳关道独木桥互不相干,天下之大,我们不需要再次相逢。因为我承受不了,我需要对我自己诚实一点,不然这样对我很残忍,我会一直想着你,念着你,忘不了你当年在盛京城的雪夜里跌倒的那一幕。你懂吗,我们都要好。”

    绪风眸光一亮,盛京城的雪夜……

    她竟然知道这事。

    那时他还是一个心气正高的少年人,潇挽呢?

    原来他们相遇的比他记得的时日早上了很多。

    “但望你好,我好不好无关紧要。”她咧嘴一笑,“我挺好,只是有一些小小的不如意,还会在日复一日的思念里小小的挣扎。”

    而后,叶惊阑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云岫身后,宽厚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俯身,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小姑娘不能看那么香艳的事儿。”

    云岫嘟囔道“什么……”

    处在云里雾里的云岫不知叶惊阑为何突然捂了她的眼睛,她本是在想别的事,压根儿就没看那两人。

    有一个词叫兵不厌诈。

    还有一个词是欲擒故纵。

    长而翘的睫毛刷到了叶惊阑的掌心,惹得一阵痒痒。

    “云岫,别动。”

    叶惊阑别过脸去,轻咳一声。

    他终于放开了手。

    绪风抿唇不言。

    “绪风,你没有心。”那姑娘又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