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咯出一口浓痰之后,云岫早已不见踪影。

    董婆婆“呸呸”两口唾沫,以指腹在舌头上蘸取了唾沫星子,贴住花名册一角,一掀,便翻了一页。她执笔在花名册上添了一个“无名氏”,经她手算过姻缘,牵过姻缘的,都要留一个底儿,至于她姓谁名谁,老天爷才知道。

    董婆婆在询问下一个姑娘的芳名之时,慨叹道:“通透的姑娘。”

    刚落座的姑娘不免羞红了脸,董婆婆向来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能得她一句赞美,就是走运了。可是她还没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又怎么通透了呢?

    难道说……董婆婆有读心的功夫?

    姑娘垂下了头,害怕董婆婆透过她的眼睛直直看进她的心间。

    云岫追着甄音杳离去的方向而去。

    析墨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他不会问云岫为了何事,去往何方。他总是这般念着那份沉默的长情。

    甄音杳在一处矮檐下蹲着,她掰碎了新鲜的桂花饼,喂着流浪的花猫。

    云岫不知道这只花猫是否是她刚入成时见过的花猫,她心上莫名柔软了起来。

    甄音杳敛起裙裾,蹲在那处,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好嘞,今儿你个小东西啃了我八文钱。”甄音杳同一只猫计较着那两块饼值多少银钱。

    她的手自花猫的头顶抚到了尾巴尖尖上。

    花猫骄傲地仰起头,耳朵动了动,脑袋偏转。

    甄音杳顺着花猫的视线缓缓回头。

    云岫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她不解地问道:“姑娘是在找我?”

    “路过而已,见你在喂食流浪的猫儿,便起了心停留。”云岫微微荡开一笑,“扰了姑娘的兴致,实在是对不住。”

    甄音杳一把抄起了花猫,“咯咯”地笑起,“姑娘若是喜欢,不妨来给它顺顺毛?”

    云岫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