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知道她的难处。

    她仍是鼓励道:“美分多种,完美并非世上至美,多数绝色是因为有遗憾的存在。正如你这红唇,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点绛的笑意显露于勾起的唇角。

    谁家姑娘不看重自己的脸?

    脸蛋儿漂亮了,会得到多数人的善意。

    有个地方有这么一句“好看的人就算吃屎也觉得她好看极了,要是碰上了不好看的,那么,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在吃屎。”

    这话虽是有些极端了,但世道越发偏向于长得好的人。正如里面装着一包草的绣花枕头比棉麻布下塞满了亲手剥出的荞麦壳子的枕头更讨喜。

    点绛怕那刀疤横陈的脸惹了他人的眼。

    言语带起的寒凉非深冬刺骨的冰雪可及。炉火是煨不热的。

    因故,她选择了让自己这无法逆转的遗憾躲藏起来。

    她笑说道:“小姐已痊愈,我晚些修书一封与黛粉,好让她宽心。”

    “云轻营中如何了?”

    点绛答道:“一切安好。”

    “那便放心了。”

    鸦黄忽地想起了在马车上见着的那个背影,那么熟,那么熟……

    “小姐,去年冬月,胭脂去世。”她一字一顿地提起往事。

    很多的人,不喜欢重提往事,这种沉重如山的记忆闸门一打开,就会勾起许许多多无法遏制住的悲伤。

    沉默。

    沉默的每一分每一秒里,时间如流水,悄然逝去。

    花钿咽着唾沫,平缓呼吸,浅浅的鼻音使得她的嗓音更加模糊,“胭脂……她若是还活着……”

    点绛想到在花钿不小心绊倒时,好似是有说过一句话,含糊的话里她就听到了“胭脂”二字,还以为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