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长袖并没有就此飘落在地,因为陈旧的血将衣服黏在手臂上了。

    云岫揣着十二分的仔细慢慢地撕扯掉本是柔软贴身的衣料。

    “爱意若是十分满。”他忽然喃喃道。

    “十分便是满到极致了,难道还要满到溢出去的?”云岫手中没有小剪子,只得用匕首一点一点地割下,她心不在焉地应着叶惊阑的话。

    有时候觉着叶惊阑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会扮作女儿身穿女子衣裙,会以各种方式来调侃她。

    叶惊阑下一句话令她的手一抖,险些用刀尖再给他添上一道伤口。

    “我想予你十二分。”

    她稍稍抬起下颌,斜睨着他。

    叶惊阑但笑不语,这时候不该继续往下说,因为刀在她手里,想怎么划拉就怎么划拉,说不准兴致一上来,便刻上一个“王”字,刻他全名也有可能……

    他不敢深想,对云岫来说,很多事也许是说不出,但一定做得到。

    别人是言出必行,她是言未出必行。

    他还想活到百年之后再入阴曹地府与执笔写生死簿的阎罗王来个相见欢呢,怎能就这么交待在此?

    “嘶……”他猛吸一口凉气,她拿着一把撕下的血衣冲他晃晃。

    果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嘴欠。”云岫敲着小瓶儿往他肩头的狭长伤口里洒药,“那些提刀拿剑的怎得不先把你这张嘴给捅成烂泥。”

    “因为我不会对他们说这些话。”叶惊阑揣着明白,不装糊涂。

    “现在他们无法对你的嘴做任何事,你大可以对着他们说去。”云岫冷哼一声。

    叶惊阑否定道“不成。”

    “我倒想见见叶大人对着一具尸体诉衷肠是何种景象。”

    “那你恐怕见不着了。”叶惊阑果断地回答了她,“我要诉衷肠一定是对着你的尸体,而你总会死在我之后的。”

    “人生不如意十之,谁知我先碰上的是明日的朝阳还是未知的意外。”她用指腹将洒得过多的药粉抹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