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收了掌事的眼风,揭了瓷盖为暮涯斟满。

    “姑娘请慢用。”

    暮涯的鼻翼翕动,她道“掌事不爱沧陵酒,但你的仆从却爱惨了沧陵酒,他的手指抚过我的茶碗盖便留下了酒香。沧陵县的百姓有个共通的特点,喜欢抱团,越是熟悉便越要凑到一块儿,只为抵御外族倾轧。你这赌坊里的人大多都是你从沧陵县带来的,他们定是每晚围坐在一块儿喝酒划拳,久而久之,衣物上也留下了沧陵酒的酒味儿。”

    “这也没办法证实我就是沧陵县的人。”

    “以上,都是我胡诌的,掌事莫要较真。是你自己告诉我,你是沧陵县人。”暮涯敛起了笑意,抿了一口茶水。

    云岫笑了。

    掌事的也笑了。

    许是没见过这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姑娘,他命人送上了蔬果,“今晨摘的红果子,姑娘且尝尝。”

    一笑解危机。

    云岫本做好了破顶而出的准备,只是怕在混斗之中护不住这两个柔弱女子。

    “老夫诨名赛沧陵,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赛沧陵?

    好一个赛沧陵!

    口气不小。

    云岫随意拣了一颗果子在手中揉搓。

    暮涯软声道“小女子名叫觅锦。”

    又是一个化名,云岫如是想着。

    可是这觅锦……好生熟悉。

    脑中乍然穿过一束光,前几日同叶惊阑在车舆中说起过前任沧陵县县令,他那未过门的妻子正是这个名。

    她仔细地瞧了暮涯一眼。

    原来是有备而来。没有所谓的巧合,只有煞费苦心地在半道上装作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