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别看现如今能走到你面前的都是蒙古人、满人王妃、命妇。一多半生来说一口蒙古话,另一半为了迎合咱们娘几个也学了一口流利的蒙古话。可皇上爱重汉臣,喜欢汉家文化,大力提拔汉臣的日子在后头呢!”

    娜仁:……

    就想给偶像比个大拇指,您说得怎忒对?

    再下去个二百年,甭说蒙古话,满人都个顶个一口京片子,精通满语的都凤毛麟角啦。

    被同化的叫个彻底。

    千般感叹在心头一闪过,娜仁笑吟吟接过了这个送上门的好台阶:“是,妾谨遵皇额娘吩咐。回去就寻两个汉语、满语的师傅,勤加练习。争取用不上明年这会儿,就能用满蒙汉三种语言跟您对话!”

    太后愣,继而大笑:“苏麻,快些拿纸笔来好生记下。明年的今日,若皇后做不到,看哀家怎生羞她。”

    眼见苏麻喇姑真要领命,娜仁赶紧笑呵呵上前挽住了太后胳膊:“哎呀,皇额娘!人家只是哄您开心的同时顺便吹个小牛,您当长辈的多包容下晚辈又怎么了呢?干嘛非得拆穿啊!”

    太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哎呀,这是哪家的小无赖啊?”

    娜仁笑得眉眼弯弯,特别的理直气壮:“皇额娘家的!”

    这下,便连孟古青跟苏麻喇姑都双双绷不住了。

    太后一声令下,全员两个月俸禄赏下去。顿时阖宫欢声一片,等顺治到的时候,就见慈宁宫上下都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打他登基以来,皇额娘便日日殚精竭虑,绝难露出一丝笑容。才不过四十出头,就已经双鬓斑白、鼻翼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让人一想起她,脑海中都同步出现严厉、严肃等词汇。

    两辈子以来,顺治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畅快:“儿子见过皇额娘,皇额娘万福金安。皇额娘今儿心情不错呀,打慈宁门外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嗯!”太后点头。

    没说孟古青的喜极而泣,也没说她们娘几个的私房话。

    只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省心的儿子终于长大了,懂些事儿了,还不许当额娘的老怀大慰?”

    又被怼了个结结实实的顺治也不恼,只笑呵呵奉亲娘回主座上坐好:“许的,许的。”

    “额娘十月怀胎生下儿子,辛辛苦苦抚养大。又殚精竭虑十余年,兢兢业业辅佐。为大清、为儿子、为爱新觉罗氏付出太多太多。儿子便结草衔环,也报答不了皇额娘万一。”

    “偏儿子前头……”

    “哎!这混账的,儿子自己都羞于启齿。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儿子明儿就着人将您宫门口那个后宫不可干政的石碑挪了去,今儿您先帮儿子过目下这罪己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