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斩的囚犯足有一百余人,场地只有这么大,刽子手也只有十余名,紧接着又一批死囚被押了过来,刽子手将无头的尸身一脚踢开,腾出位置。

    那些死囚被按着跪在地上,同样是面孔朝下,被人扯住头发,露出脖颈。

    将领挥手、刀刃砍下、百姓惊呼,头颅落地...

    这一幕就像是重播一样,不停重演,场中尸体也越来越多。

    江水已经完成了红色,腥膻味刺鼻,在场的百姓隐隐有欢呼声传来。

    都说交趾人内斗起来,对自己的同胞,比对外敌狠得多。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杨霖已经明确下令,妇孺为奴,可留性命,但是那些被处决的死囚除了青壮,竟然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甚至妇人。处决已临近尾声,最后一批被押上来的死囚中,甚至还有一名抱着婴儿的女子。那女子一边哭泣,一边乞求地举起婴儿。

    杨天宁眉心一皱,他最看不得孩提受难,就要上前求义父,同时杨霖也看不下去了,轻轻一挥手,陆谦根本无需命令,就知道他的心意。纵马过去,直接到监斩将领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不一会,几个李朝兵卒,把带着婴儿的妇人,统统带了出来,重新押到了队伍之中。

    杨霖竟然听到百姓中,传来了一阵嘘声...

    此地民心之恶,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朝廷免去妇孺婴儿的死刑,竟然换来百姓的嘘声。

    他们在骨子里,崇拜和服从狠人,人性淡薄无比。

    杨霖没有了打猎的心思,两个黄狗懒洋洋地蹲在地上,不一会陆谦回来,道:“少宰,还要去么?”

    “不去了,刚才杀得是什么人?”

    “是李朝的前任相国刘庆潭一族,他本来就是张伯玉的政敌,两人争斗多年了。”

    竟然只是一族,自己给他的名单上,可是有一百多人。

    看今天这阵势,还以为是部杀完了呢,结果只是完成了百分之一?

    杨霖拧眉道:“回皇宫吧。”

    皇城内,一群宫人,正在销毁原本的升龙府的牌子和石碑。

    杨天宁牵着两条狗,突然道:“义父,孩儿觉得,这升龙府三个字大有深意。”

    杨霖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此自大的名字,不过是番邦无知短视,猖狂而取,有什么狗屁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