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期货公司出来,我就一直在想以后该如何发展。”杨锋喝着米酒,不紧不慢地说。

    “在南京期货市场做业务,我把该用的办法都用了,包括把营销做到了超市。但期货还是比较小众的金融投机工具,无法像股市那样深入人心。

    “扫荡超市,轰轰烈烈、热闹非凡,但搞上来的资金太有限。我们修正了开发思路,期货市场的开发必须瞄准有钱人。

    “有钱人在哪里?我们经过认真分析,决定出钱购买一些购买商品房的客户资料,然后,电话轰炸,游说他们来听讲座。但这个套路也被其他人用烂了,收效甚微。

    “现在还有专门帮人打电话的公司,我们就砸钱,和他们约定:只要帮我们打电话约来一个听课的购房客户,就给他们三十元报酬。结果,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来的人真不少,把个会议室塞得满满的。讲座还没开始,我就感到了糟糕。听课的大多是老年人,有打毛线的,有嗑瓜子的,有哄着孩子的……还有一个老大爷去捏一个老太太的脚。从西门庆开始,凡几百年,普罗大众的调情套路就这么一成不变。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家公司把附近小区的老头老太太召集起来,每人给十五块,要他们来听课。你大爷的,跟老子玩这一手。”

    “两轮失败的开发,令我饱受挫折,感到万分沮丧。然后,就来到现在的这家公司。”

    薛睿说:“听说你现在就职的这家企业很有实力,你在那里负责股票和期货的投资,操作资金有七八千万。这么好的机会,多少人羡慕。还折腾什么啊?”

    杨锋又端起酒杯,和薛睿、玫玫碰杯后一饮而尽:“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这家公司原是我打算开发的客户,没想我去那里忽悠大发了,没开发到他们,反被他们开发收编了。

    “我杨某人毛病多多,但还有一个优点能让我在这个行业活下去:那就是我还有自知之明。

    “我深知自己不是一个做投资的材料,老天爷不赏饭,如之奈何。做个单,既不敢赔,也不敢赚。

    “我的交易风格,和你对付女孩的风格有点类似。

    “所以,这七八千万的资金在我手里,也派不上用场。做股票,我是把所有人脉都用上了,到处打探其他高手的看法,反复筛选,每一次交易金额从来不超过总资金的百分之二。而如果是做期货,不怕你笑话,我做期铜,每一次交易只做一手。

    “如果我只是个管理者,无过即是功,也还说得过去。但偏偏我是个交易者,无功即是过。

    “我清楚我不会赔什么钱,这也是我对自己的基本要求。但麻烦的是,我更清楚我赚不到钱。你以为人家给我开这么高的薪水,能容得了长此以往?

    “好在这两年大多数基金的成绩还不如我,但我也必须赶紧找到退路,不能等到人家不耐烦。

    “举个不恰当但又很能说明问题的例子:如果你是一个严重的性功能障碍症患者,你还能够指望你的女人无怨无悔、坚定不移地守在你的身边吗?”

    玫玫这时候突然如小学生一般把胳膊趴在桌子上,规规矩矩举起手来:“严重抗议,公共场合要注意言语的文明,尤其是身旁还有女士的情况下。”

    薛睿附和道:“强烈支持玫玫同学。杨总无论谈论什么内容,都能化为男女问题来谈。通俗可以,但不能低俗。如果再有这类内容又不得不说,建议用ED替代。用英文字母把自己武装成绅士,玫玫同学就可以包容了。”

    没等杨锋和玫玫回话,薛睿又问杨锋:“江苏地面上多少优秀炒手,招两个来做单,有钱大家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