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是年幼,不分善恶,不分好心还是侮辱。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

    娘亲笑了那不是很好?

    第二日天气放晴,石观音慵懒伸腰,露白臂醒来,自感睡了个好觉。床头的姑娘,倚着床柱睡得。

    人睡好了,心情就会好。于是石观音就对也醒来的冯露,娓娓道来昨晚的梦——她十几年前的记忆。

    许是早晨起来还没用食,冯露胃里泛酸,听这个故事,听得想呕。

    虎毒尚且不食子,石观音完全将身边的儿子,当做玩偶摆弄,发泄自己的情绪。

    冯露面上无什么表情,石观音没感到什么乐趣,让人伺候她在旁边的屋子,洗漱换衣物。

    冯露装作受宠若惊,感谢完就退下了。

    大片大片的雪覆盖了山谷,仿佛一夜之间换了天地。冯露吃力地从厚厚的雪里拔出绣鞋。

    鞋子□□了,却也脱离了脚。冯露气恼,这么厚的雪,只穿袜子踏上,肯定凉透了。

    她一只脚没占多会儿,很快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幸好古代服饰繁重,更何况是冬日的衣裙。她没感觉到凉。

    “檀越,天气寒冷,不该乱扔鞋。”无花一身素衣大氅,戴了雪白的狐皮绒帽。他手里拿着一只莲花绣鞋。

    此情况下,冯露颇为尴尬。她低首道:“多谢无花师父。”

    无花弯腰,为她穿上鞋。

    冯露一怔,除了父母在她小时候给穿鞋,长大了,就再没人给她穿过鞋子。

    谈恋爱时也没有享受过,“作精”的待遇。再后来三十岁的恋爱,都是独立,自尊自爱和气。

    没有了年少人的无所顾忌。

    无花拉起她,天上又飘起细碎的雪花,沾在他的睫毛上。

    他的睫毛和他母亲一样,又长又密。

    在这之前,她很难想象,这样一对各方面极为出色的母子,竟是这般扭曲和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