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警察一起赶到,父亲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看着母亲的尸体,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警方尸检后,他立马联系了丧葬公司的人,处理了母亲的后事。

    从前会笑着摸他头,给他做好吃的,带他四处旅行的,那个无比温柔的母亲,变成了骨灰盒里,冰冷的灰烬。

    一年后,父亲带回来了一个女人,优雅知性。

    父亲指着那个女人对他说:“小知,这是傅阿姨,你的新妈妈。”

    那是沈知第一次叛逆,他推开父亲冲进了磅礴大雨中,在母亲的墓前跪了整整一天,当父亲找到他时,他已经因高烧昏迷倒在了地上。

    当他醒来时,床头摆着一碗热粥,还有一封信,是父亲写给他的。

    “小知,对不起,爸爸不知道你会那么难以接受。

    你妈妈离去是必然,我无能为力,可生活还要继续下去。你需要人照顾,爸爸也需要人陪伴。

    傅阿姨人很好,对你也很关心。我并不是让你忘记你妈妈,也没想过让她取代你妈妈。只是,爸爸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傅阿姨一个机会。”

    沈知无法理解,母亲抛弃了他,父亲又抛弃了母亲,会不会哪一天,父亲也会抛弃他?

    回忆如潮水涌来,几乎令他窒息。他想点烟,打火机却从颤抖的手中落下。

    车窗外,行人来来往往,看着他们,沈知苦笑一声,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望着楼下车里的沈知,宫茨叹息一声。

    安遥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刚才的男人倒在车座上,她看了看宫茨:“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宫茨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帮不了他,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

    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安遥,宫茨歉意地笑笑:“抱歉,吓到你了。我们继续吧,再具体说下你的情况吧。”

    “我感觉不太好,每天想自杀想到几乎发疯,失眠到深夜才入睡却整宿都是噩梦,稍微的情绪波动就会手脚冰凉发麻,连呼吸也变得困难,眼球也发麻震颤,”安瑶顿了一下,如同木偶一般直直盯着靠墙的书架,过了一会才继续道,“我喜欢伤害自己,因为我几乎感受不到自己,这样做会让我感到舒坦,所有的回忆让我感受不到任何的快乐和痛苦,我好像没有了喜怒哀乐。”

    浑身散发着痛苦的气息,安遥的语气却稀松平常,好像在讲述一个乏味的故事,脸上也挂着不自然的微笑。

    宫茨看着她:“你为什么讲述这些令你痛苦的事情时,还在笑呢?”

    安遥揉了揉脸上僵硬的肌肉:“抱歉,习惯使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宫茨换了个姿势,交握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