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咽了口唾沫,艰涩开口:“我找了很多人,他们口都很平,因为畏惧机巧山庄。”

    “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人。”

    “贺夏说……”

    波浪炸起,飘叶入河。

    叶似长剑,浪花翻飞。

    和尚一个人站在桥上。

    飞起的水浪哗啦啦全落在他身上,打湿了那件青色僧袍。

    水珠从他脸上滴滴坠落。

    好多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春天,贺夏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那时他是跟着师父苦修的小和尚,口中念着繁琐的经文,一脸正经,在贺夏家里住下。

    他爱喝酒这事儿,在那之前就开始了。

    酒鬼只能养出酒鬼。

    他师父成日醉醺醺,他便也抱着酒坛打酒嗝。

    连名字都寄托师父的厚望,随意地叫了不醉。

    贺夏比他大两岁,总以姐姐的名义自居。

    可其实极其啰嗦,总爱双手撑着脸,问他为什么不笑,为什么这么爱喝酒,为什么喝不醉,为什么武功那么厉害。

    他就是一小和尚,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他耷拉着脸敲木鱼,耷拉着脸念佛,耷拉着脸喝酒,耷拉着脸被贺夏拉着到处跑。

    她是如此快乐,如此明媚的一个人,恰如她的名字。

    是江南的盛夏,总有鸣蝉啼鸟,花开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