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豫州已是三天后。回到宅中的荆子言脸色阴沉,柳静颐心知他心中仍有郁结,却由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主子,这离殇朔风……”“静颐,我们被人利用了。”荆子言寒声道。“这背后之人,不过是想借我们的手把事情引到太子身上。焦大人向来不牵涉党争,所以借焦大人之口告知圣人,更具有可信性。“主子,难道说那镖靶有猫腻?”荆子言冷笑:“恐怕这三趟镖都有问题。这案子还远远达不到结案一说。龙威镖局的镖箱,那药的气味,你可能分辨出是什么药?”“属下如今只从那气味🗽中分辨出使用了哪些药材,这药具体用来做什么,还有待查证。”“好,你尽快!让那冯玉婉来见我!”回到小偏院,紫苏迎上前来小声道:“姑娘,事情已经办妥。”柳静颐面上一喜,“冯小娘子呢?”“回姑娘,那冯小娘子这几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吃斋念佛,除了奴婢给她送饭外,从不见人,也不出小院,只是这几日那冯娘子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去。”“唉……”柳静颐微微叹了一口气,来到耳房,轻轻敲了敲门,温声道:“冯娘子,当日劫镖之人已经伏法,还有几处疑点,我家主子想请教你一下,您看是否方便。”耳房的门被缓缓打开,冯玉婉泪流满面,这几日经过调理,她已经完全记起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京城她已经回不去了……“柳大夫,替我多谢你家主人。”说着冯玉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的磕了个头。柳静颐赶忙上前一把扶起她:“冯娘子,你要想谢我家主人,当面向她道谢即可,更何况,我家主人还有问题想请教你……”“我已是残躯败柳之身,恐怕无法侍奉你家主人……”冯玉婉泪流满面。她原想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即便是荆子言让她以身相许,她都是甘愿的。可这几日她想起被劫后的痛苦经历,她就知道她已无颜苟活。柳静颐这才意识到,这冯玉婉把事情想拧了。柳静颐直起身,郑重道:“冯娘子想差了,我家主人想请教你,是因为案子还有几处疑点,我家主人已经派人去京城打探过,京城的权贵富裕之家,只有冯家丢了女儿。冯娘子可想过,为何那些人会盯上冯娘子?”“在你被掳之前,身边可有异常?”经过柳静颐点播,冯玉婉这才冷静下来,有些惊诧的看着柳静颐,不明所以:“柳大夫的意思是?”“冯家在生意场上可有敌人?”冯玉婉不可思议的看着柳静颐,“这,我,我不知道……”柳静颐有些难以置信。冯家是玉京城中有名的富商巨贾,家中女子对家中的生意毫不之情……“我家中有长兄,还有两个弟弟,所以我虽为长女,可父亲并未让我接触家中的生意,只让我按照闺阁女子,学习掌家管账之能。”“所以你认为,只是遇到了普通的劫匪?”冯玉婉双眼等的如铜铃,似是非是的点点头。“唉……”柳静颐轻叹,安抚她:“你好生想想你被掳之前,身边可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哪怕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儿,都至关重要,一会儿见到我家主子,你一一告诉他,千万别放过任何细节。”冯玉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顺从的跟在柳静颐身后。来到荆子言的书房外。“主子,冯娘子已经带到。”“进”行礼完毕,冯玉婉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荆子言,这才发现眼前之人如谪仙一般,生的风光霁月,丰神俊朗。“小女见过官人。”荆子言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还礼:“冯娘子有礼。”他命元谨上了茶:“在下想请教,冯娘子在被掳之前,身边可有异常之事发生?”冯玉婉猛的抬头,他的问题,居然与柳静颐所问一模一样。冯玉婉神情有些呆滞的摇摇头:“刚刚柳大夫已经让我想过,可小女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那冯家在生意场上可有对家?”冯玉婉再次摇摇头:“生意上的事,父亲向来不与我说。”“那冯娘子被掳是上香前还是上香后?”这个她记得,她想起那日的情形,确定的说道:“是上香前,我的马车正往山上走时,遇到了劫匪。”“那冯娘子可否跟我说一下当日的情形?”冯玉婉低下头,仔细回想着当日的情形:“那日,我和婢女从家中上了马车,那日不知为何,一到车里我就有些昏昏欲睡,马车摇摇晃晃的,我睁开眼睛时,马车已经到了山中。”听到冯玉婉如是说,荆子言第一反应,便是马车中被人做了手脚。他不动声色的飘了一眼柳静颐,继续问“你当日是想去哪儿上香?”“玉京城郊的抚安山,那里有一座娘娘庙,求姻缘很是灵验,玉京城未婚男女都喜欢去那里上香。”柳静颐玩笑道:“像你们这种富商巨贾之家,姻缘都是父母之命,怎么还需要去自己求姻缘呢?”“月前,玉京城里来了一位算命的,外面的人卜卦极准,我一时好奇,便央求着母亲让他给我批一卦。”“谁知道,那算命的看到我的生辰八字后,说我姻缘多搓磨,且命中无子。”说着冯玉婉的眼中留下两行清泪,“谁知此事被父亲得知,父亲大骂家门不幸,生了个无用女,说不能让此事传出去坏了家门名声,我这才求了母亲去抚安山娘娘庙上香。”柳静颐的脸色瞬间一变,怒道:“为人父母,不为儿女计,一心想的是子女能否有用,这样的父母与畜生何异?”柳静颐为冯玉婉鸣不平,荆子言则一丝寒意从心底升起:“恐怕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抢劫……”